方多病看了眼手中的仙神史,用神力抹去上面自己翻阅过的痕迹,将其放回原本的位置。
等整理完后,他才打开应渊交给他的书录,将这些书一一找了出来。
因着逝水阁中有几乎一半的典籍都是高阶仙法,所以阁内的书籍都无法用复制咒刻录,只能手抄。
他也没打算将这些典籍借出逝水阁,在阁内寻了张桌子干脆地坐下来,直接在逝水阁中抄录。
方多病虽然为仙的日子并不长,但在人间的时候,他便受方则仕的教导,悉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皆有涉及,可以说是教养极好的世家公子,若不是实在不喜朝堂,考取功名于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天上许多东西虽说与凡间不同,但文字却又是相通的,这便也方便了他自学这些典籍上的术法。
他猜应渊大约也是这个意思,故而给他寻的这几本书都是一些基础仙术,不难掌握。
不过边抄边学,这速度便快不起来,他这一抄便直接抄到了晚上。
等逝水阁的守卫提醒着已到了该闭阁的时间,他才匆匆将应渊开的那几十本书一一寻了出来,缩小了收在袖中后步伐轻快地往回走。
只是他刚穿过长廊,便瞧见应渊正坐在水榭的雅亭中,面色淡淡地用着晚膳。
方多病伸头看了眼他餐盘上清淡的菜式,自然地走上前去:“应渊君今日怎么在外面用膳?”
应渊并未马上答话,只是细嚼慢咽地将碗中的膳食用完,才放下筷子,道:“本君怎么记得,这衍虚天宫,是本君的宫殿。”
方多病动了动眉毛,“衍虚天宫自然是应渊君你的宫殿没错,但我来了这里近百年了,也不曾见帝君你在东极殿外的其余地方用过膳,今日难道是什么好日子不成?”
应渊用帕子擦拭着嘴唇的动作忽的顿了一下,低垂着的眼睫慢慢抬起,看向了跟前已经化作人形的器灵。
不知是不是受犬身的影响,化成人形之后这器灵也仍旧生着一双黑白分明,眼角犹如他犬身一般微微下垂的大眼,鼻头也生得有几分犬类的肉感,叫人一眼便能瞧出是犬族族人。
他将手中的帕子放到一旁,答道:“今夜星象特殊,为免出现意外,需得时时观测。”
方多病歪头看了看夜空,却半天都未瞧出什么不对。
“布星之事不是向来由计都星君负责?除了天之角跟天河之外,我好似并未在天界其他地方看见过星星。”
“正常情况下,天界其余地方确实看不见星象,但并非没有例外。”应渊也仰头看向夜空:“若是天道有异,星象便会生变,这是即便是仙神,也无法更改掩饰的。”
“今日紫微星旁生出了一颗异星,叫原本已在几万年前陨落的两颗帝星也亮起了微光。”
方多病看着一片晴朗的夜空,虽看不见应渊所说的星象,却莫名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