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莹眼皮子一跳。
她这类城市里富养的花朵,何时见过这般血腥场面,只觉得浑身战栗,双手发软。
周围有行人劝阻:“够了,你打够了吧!”
“真不是人啊!”有人呸道,“都打出血了!”
家暴男人受到刺激了,他豁然抛弃女人,扭头冲向刚才说话的大爷:“草泥马,管你屁事!你算老几!”
大爷怒目圆瞪:“你动我一下试试!”
家暴男人恼火不已,转身回去继续打老婆,“不跟我回家,我特么冻死你!”
他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撕扯女人的衣服。
女人毫无还手之力,脸上的血滴落,与雪水混在一块,成了血色的雪水。
卯足了劲的拳头,砸在她脸上,女人哭喊着,哀嚎求助:“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楚楚…”牧莹陷入极其愤怒的状态,身为女人的她,更能切身体会到这种切身的恐惧。
薛楚楚目睹这一幕,她眸子中几乎没波澜,依然保持冷静,她说:“先离开。”
牧莹怔了怔,难以置信:“离开?”
薛楚楚轻声:“先离开,再报警。”
牧莹望向不断被暴打的女人,阵阵凄厉惨叫传入她的耳中,她面露不忍:“再拖下去,她会被打死的!”
薛楚楚固然同情,她依然坚持:“你觉得我们两上前阻止,被打的几率有多少?”
没等牧莹回答,她给电瓶车拐了一个弯,反方向行驶。
到了下一个路口,薛楚楚才拿出手机报警,说明情况。
随后,她没再停留,选择直接骑车回家。
到了罗曼宴会中心前,薛楚楚按了刹车,牧莹下车后,看了看薛楚楚,她嘴巴动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没说。
薛楚楚重新启程,这次只剩她一个人。
雪更大了。
天空彤云密布,飞雪似琼花漫天。
薛楚楚脑海里闪过女人满脸血迹的画面,又闪过牧莹欲言又止的神情,薛楚楚的心情随之变得复杂了。
她做错了吗?她该勇敢的上前阻止吗?
曾经的遭遇再次显现,她从市区搬到河坝的那天,居民楼同样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明明姜宁阻止家暴男,结果被打的女人,居然想撕扯姜宁。
‘妈从小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不能仗着容貌招惹是非,因为那是招灾,我们家…经不起任何风浪。’
‘如果我发生意外,伤心的是妈妈。’薛楚楚告诉自己,‘还有桐桐,还有他…’
‘哪怕成功阻止,又能获得什么?良心的安宁吗?’
‘不,家人和朋友的平安,才是我最大的安宁。’
天更冷了,唯有胸口的玉佩,发出阵阵温热。
薛楚楚眼中的迷惘消失了,旋即变得清晰:‘我没做错。’
……
禹州四中,晚自习第一节课。
窗外飞雪漫天,辛有龄高坐讲台,教室一切尽收眼底。
有人看书,有人做题,有人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