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走哇,我们继续玩牌。”
讲话时,边上有个花衬衫的男人摇动扇子:
“这个点没车了,你们想回县里,只能等明天的车。”
此言一出,郑姐笑呵呵:“丫头,上车吧,正好跟我们到村里瞧瞧。”
薛元桐犹豫了番,却听姜宁说:“你没见山区的村子吧,一起看看。”
郑姐的儿子欢呼道:“上车,上车,我们打牌!”
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大概五六岁,沉迷斗地主无法自拔。
于是薛元桐再度上车。
陈大哥打听之后,朝爷爷家乡开去,道路颠簸,抵达村口后,发现村子早没了。
几经打听,得知三十年过去,村里搬迁了。
陈大哥马不停蹄的赶往新村,结果,又开回到镇上的临时车站,原来通往新村的道路,全是山路,不能开车,只能步行。
陈大哥和郑姐面面面相觑,无奈家中老人思乡,只好找了当地的熟人,顺着崎岖的山路,走向新村。
城市出身的小男孩,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半路哭的嗷嗷叫,往地上一坐,耍赖不愿意走了。
陈大哥和郑姐,施展看家绝活,打孩子。
揍得小男孩一把鼻子一把泪,郑姐逼问:“还耍不耍赖了?”
“不耍了,不耍了。”小男孩害怕的说。
“再耍赖怎么办?”郑姐又问。
小男孩嚎道:“再,再耍赖,就让我变成一个孤儿!”
半分钟后。
小男孩的哭声更加响亮了。
……
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了。
向导打着手电筒,搀扶老人,行走在山路上。
夜空极为深邃,浩瀚唯美,抬头仰望,只见万千星点在夜幕中浮动,内心瞬时澄净了。
那是在徽省从未有过的夜晚。
薛元桐打开手机手电筒,拽紧了姜宁,生怕与他走丢。
远处忽然亮起几束灯光,那些灯光越来越近,终于,两伙人接触。
对面是七八个年轻人,衣着简朴,皮肤粗糙,真正的农村人。
村长年龄很大,他端详着老人的面孔,好一会儿,惊道:
“你是陈叔?”
接下来,人群中响起阵阵喧哗,老人很激动,中年离乡,一晃三十多年过去,再来已是满头白发。
村长带领村里一众村民,将一行人迎到村里。
薛元桐好奇的打量这里的房子,很多灰砖房,甚至土坯房。
像她在村里,最差的房子,也是红砖房,大多人家住上了二层小楼,土坯房多年前淘汰了。
而在这里,整个村子,居然没有一处楼房,她很难想象,现在还有地方那么贫穷。
有人回来认亲,村长一反常态的摆了三桌宴席,老人被请到主桌喝酒,烧好的鸡鸭羊肉,纷纷用海碗端上来。
虽然环境简陋,但菜全是大份的,吃起来很尽兴。
村里习俗严格,女人不能上桌,薛元桐只能在小桌子吃饭,姜宁快吃完后,拽了根鸡腿拿给薛元桐。
郑姐寻了个机会,拿了几张百元大钞过来,私底下询问:
“小姜,你们有零钱吗,给我换一点10块20的。”
她告诉姜宁,这是家里老人让包的红包,他们这里太穷了,逢年过节,才能杀鸡,为了招待他们,村里花了不少钱,该给点红包。
姜宁给她换了500的零钱,令郑姐惊讶不少。
她也分了些零钱给姜宁。
姜宁和薛元桐喊来一些孩子,给他们发零花钱,白炽灯的照耀下,村里的孩子乐疯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钱。
薛元桐给一个傻愣愣的孩子,发了两张10块的,他接到钱后,傻笑两声就跑了,结果弄掉了一张。
薛元桐拿着钱追上去,谁料那孩子跑的飞快。
“姜宁,姜宁!”她抓着姜宁找刚才的孩子,追了几个弯,孩子没找到,自己反倒迷路了。
山村地势高低起伏,并不似平原的村子,这里十分绕人,薛元桐绕着绕着,和姜宁来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
“姜宁,你还记得刚才的路吗?”薛元桐沮丧,她居然迷路了!
“当然记得了。”姜宁神识覆盖村子没问题。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
薛元桐好奇,扭头看,趁着月色,发现那是一处破落的窗户。
她以为小孩子藏在那里,玩捉迷藏,就跑过去看。
一眼望去,窗户灰蒙蒙的一片,隐隐可见有细细的铁栅栏。
静,特别的安静,窗户内的动静全部消失了。
薛元桐小脸凑上前,目光聚集玻璃,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迎面扑来。
薛元桐魂儿都吓飞了,慌忙叫道:“姜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