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被肖沐子铁索缠住,心中又惊又怒:
“我武功还没全回来,一定打不过他,这可怎么办?”
“哼,要不是你杀了钟家老两口的儿子,他俩又怎会为报仇不择手段、去害米大哥!我俩本来好好的,可如今……,归根结底,这全是你害的!”
人在困厄之际,本易迁怒于人,更何况她离开新婚丈夫,实非出自本心。
黄若怨气冲天,银牙一咬,将长索滚在身上,带着肖沐子跃入水中。
肖沐子身子入水,闭着眼睛乱蹬乱划,慌得连长索也扔了。
黄若心想:“你是旱鸭子,倒省了我些气力!”身子一旋,挣开长索,打了个绳套,套在肖沐子脚踝上,结了几重死结,又潜入水底,将另一端系在石上。
萧沐子一入水,浑身武功便去了八成,待得一口长气用尽,再难挣脱,竟而被悬在水中,活活溺毙。
黄若这一番折腾,却也大耗气力,被江底潜流一带,再浮起来时,已是十余丈外,她内伤未愈,无力游回,只得循着水流,载沉载浮而去。
忽的鼻中一酸,呛进一口江水。泪水朦胧间,眼前似是幻出了那片疏林。
疏林里一座小小的院落,院落正中,有棵杯口粗细的栀子树,一个高大的青年呆坐树下,神色愁苦。
她探出手来,凭空抚过那青年的面颊,轻轻唤道:
“笨栗子,你的若儿活不了多久了。可我想你长命百岁,就像这棵树一样,你知道么?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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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入斗呆呆地守在栀子树下。
已是第三个正午,阳光从头顶洒落,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仰头望去,枝桠稀疏,叶子黄绿斑驳。他数了两遍,共三十九片,比昨日少了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