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行向林大业道:“林掌门,半年前小的保镖遇上劫匪,您也是知道的。”
林大业点点头,薛长行接着说:
“小的上次中了歹人的埋伏,丢了镖不说,那帮强盗更要赶尽杀绝,幸蒙您仗义搭救,才好歹保住一命。一直没跟您登门致谢,实在该打。”
米入斗心想:“原来师兄这半年,没少做行侠仗义的事。”
又想起自己每日酗酒度日,心下惭愧不已。
林大业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只怪在下那日来晚了一步,没能寻回财物。”
薛长行连声道:“哪里,我蒙您相救,能保住这个脑袋吃饭,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他又腆着脸,向巩二爷道:“咱们做保镖行当的,向来重的是名声,兄弟失了镖,又赔不起,这一行是混不下去了。
本来想一跑了之,开个武馆混口饭吃。哪成想雇我保镖的,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他埋了个包袱,本拟巩二爷会问一句“什么来头”,便好接着说下去。
岂料巩二爷不接茬,冷笑不语。
薛长行只好讪笑几下,接着说:“这个人就是常德军节度使谭缜谭大人。”
林大业双眉一轩,道:“贪官滑胥,只会鱼肉百姓,吸髓舔膏,又算是什么来头!”
薛长行附和道:“对,就是这个姓谭的,他听说我丢了镖,就把我满门老小全关了起来。给了个期限,让我把镖找回来,不然就要全家充军。
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劫镖的,是仙芝寨的冯秃鹳。我托了人去讲情,喏,就是这位武兄弟。
哪知冯秃子说,他寨里兄弟穷得揭不开锅,定要我花三千两银子来赎。”
米入斗惊道:“三千两?是什么宝贝?”
他自幼清苦,偶尔揣上几十个铜板去镇上,便觉得连走路也豪阔起来,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值钱。
古平国瞥了他一眼,似是觉得他少见多怪。
薛长行道:“其实哪里是什么宝贝,就是一块大石头。去年天旱,黄河干得见了底,就把这石头露了出来。
那官儿见了,非说这块石头像仙鹤,要送到京里,献给道君皇帝,就找了小的来保这一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