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纷纷聚拢过来,将马匹车辆密密匝匝地围成一个大圈,放出岗哨,余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在疏林中席地而坐。
米入斗见这一队女真人共几百骑,军中尚押着十几个俘虏,被长索栓做一串,神情委顿不堪。
仔细一瞧,见他们都穿着褐色短衫,原来是些豹头山弟子。
他恍然大悟:“想是那天室末从豹头山逃出来后,引来大队人马,去报受辱之仇。”
又见那大汉所用的长槊,足有小儿手臂粗细,槊尖扁锐,形似柳叶,几有半丈长短,心中一动:
“那大石上的深痕,一定是他用这条槊劈出来的,这人的神力当真可骇可怖。”
一个随从自赤膊大汉手中接过马匹,又取了张胡床架好。
那汉子大喇喇地叉着腿坐下,举着一皮囊酒,咕嘟嘟喝了一口,又一指米入斗。
那随从便又取了张胡床,请他也坐下,又递上一囊酒。
米入斗仰头喝了几大口。指了指那些俘虏,打着手势,向室末里询问。二人言语不通,连说带比划了半晌,却谁也不明白。
室末跑到俘虏群中,大声喝问几句。一个瘦小汉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低声回复了一句。
室末将他从长索上解下,推搡着行到米入斗身前,那汉子弓着腰道:“爷台,小的粗通几句女真话,给您老做个传译。”
室末长长地说了一句,那瘦子眼睛瞪得溜圆,似是不大懂。室末极不耐烦,又说了一遍,这次语速更快。那瘦子更是听不明白,脸涨得通红,连连摇头。
那赤膊大汉正将一囊酒喝光,“啪”的一声,将酒囊扔在地上,只手抓住瘦子衣领,将他拎起来晃了几晃,又将室末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双眼环睁,声如炸雷,那瘦汉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哪里说得出半个字来?
那大汉“嘿”的一声低吼,左手叉在瘦子颈上,猛地一攥。 “咔嚓”一声,瘦子颈骨立断,脑袋反折到脊梁上,登时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