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使诈点住王正榆双臂穴道,仍不放心,怕他以内力冲穴,又在他膻中气海上轻轻拍了一掌,让他内力暂时不能凝聚。
哪知这“名门虎子”草包之极,挨了这轻轻一下,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米入斗登时醒悟,大叫道:“若儿,手下留情!”
黄若心中一惊:“哎呦,要是把这公子哥打死了,米大哥一定要骂我。”
闪在一旁,道:“我没想伤他,怪他自己草包!”
便这么一疏神,那车夫已凌空扑倒,左手一探,将王正榆拉在身后。
口中大喝一声:“小杂种,活腻了吗?”一掌击过来。
黄若纤腰一摆,让了过去,那车夫怒吼连连,双掌连击,皆被她避过。
米入斗见王正榆倒地不起,忙上前去探看他的伤势。
那车夫只道他要行凶,喝道:“想杀人吗?”
手臂一圈,砰砰两拳打在米入斗肩头。米入斗一个趔趄,肩骨疼痛欲裂。
黄若怒道:“你欺负老实人干什么?”使开居后抓法,接下那车夫的招式。
米入斗身有内伤,无力出手劝解,急得连连道:“大伙儿别打了,先把话说个明白。”
可那车夫恨黄若出手便伤了自家少爷,黄若又脑他无端打了米入斗,二人谁也不停手。
斗了十几合,黄若一爪递出,正抓在那车夫前臂上。
她情知米入斗不愿她下重手,这一抓没运上全力,却也抓得那车夫鲜血淋漓,染红了半边衣衫,看起来极是骇人。
那车夫一声怪叫,双腿连环飞起,招式虽猛,却失了章法,远不及先前那般严整有度。
黄若窥得空当,一爪向他腿上抓去,心想:
“我再伤你一腿,抢了车便逃,瞧你怎么追?”
忽听有人冷冷哼了一声,场中三人皆吓了一跳,见马车旁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个胖大和尚,手中一根黄澄澄的禅杖。
黄若大吃一惊:“这老和尚靠得这么近,怎地我竟全无觉察?”
跳在一旁,问道:“你是谁?”
那和尚大声喝道:“老子是少林虚难!”
米入斗心中一凛:“少林四虚,寂灭悲难!”
又记得师父曾说过,虚难年轻时啸聚山林,干的是杀富济贫的勾当。
他三十几岁那年因错杀好人,心中懊悔不已,在少林山门处跪了三日三夜,才得上一辈高僧剃度为僧。无怪出口便是“老子”。
那车夫跪倒便拜,道:“大师,这妖女无端将我家公子打伤啦!”
黄若反唇相讥:“谁让你家草包公子招惹我!”
虚难瞪了她一眼,左手按在王正榆前心。只片刻,王正榆便迷迷愣愣地睁开眼,满脸茫然。
那车夫忙取出伤药,给他灌入口中,又帮他按抚胸口,理顺气息。
虚难拉过那车夫的手臂,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三个血洞,转过头来盯着黄若,冷冷道:
“好狠毒的丫头,好厉害的手段,老子接你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