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飞身跃下,五指抓住那人腕子,凌空一翻,登时将他带翻在地,瞧清这人正是钟老汉。
身后拳风已到,不及回身,一招“青鹭振翅”勾腿反踢。那人“哼”了一声,从她头顶飞过,跌在身前,正是钟婆婆。
二人武功原非如此不济,但年龄既大,又满身是伤,同黄若才一交手,便各摔了个大跟头。
钟婆婆大骂:“早知那贼小子不是好人。小贼婆,你们两个来演猫捉耗子的把戏,让我们吃够苦头才死么!”
黄若紧紧逼视二人,目光里全是恨意,冷冷道:“对,就是要你们吃够苦头才死!”
钟婆婆骂道:“咱们就是死了,也要拉你下去。”一腿高踢黄若面门。
黄若飘身让过,左手一撩,抓住钟婆婆脚踝一扭,摘脱了她的关节,道:
“米大哥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害他?”
钟婆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心想:“这贼丫头和他一伙儿,哪会不知道?这是故意来揭我们的伤疤。”
喝道:“小贼婆,少废话!”单腿纵起,一拳打了过来。
黄若满腔怨气,居后抓后发先至,“嗤”的一声,在她肩上留下三个血洞。
钟婆婆哀呼一声,坐倒在地,痛得一头白发根根乍起,这次却再也挣不起来。
钟老汉势如拼命地扑过来,双手往黄若颈上扼来。黄若轻飘飘向侧一闪,避了开去。
钟老汉脚下踉踉跄跄,一头撞在地上,鼻血长流,爬起来还要再扑。
钟婆婆道:“老伴,别挣命啦。”将钟老汉一条腿抱住。
黄若见状,便也凝招不发。
钟婆婆肩头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半边衣衫。钟老汉本已包扎了伤处,方才一用力,伤口却又迸开,流出血来。
钟老汉将老伴扶起,搀着她走到一处缓坡,咳了几声,将一口气喘平,道:
“就这里?”
钟婆婆道:“就这里。”
黄若在一边冷冷瞧着,见二人眯着眼睛,手搭凉棚四下远望。
时值深秋,天高云淡,漫山遍野,各色树叶点缀其间,赤红浅绿、枯褐金黄,在正午的艳阳下璀璨生姿。
二人望了一转,将目光收回,落在对方脸上,并肩在山坡上一坐。
钟婆婆解下背后竹筒,抱在怀里,道:
“文儿,娘知道你从小儿身子弱,得多晒太阳。你瞧,这山坡朝南,光有多猛。”
眉目间全是慈祥神色。
黄若脸色依旧冰冷,心中却是一酸,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钟婆婆将那竹筒递给钟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