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想个主意,把衫子交给他,却不让他知觉了?嗯,我补好送回店里,再吓唬那裁缝几句,让他不得和米大哥提昨晚的事。”
日上三竿,才收好最后一针,寻回裁缝铺,见门口贴着张黄色符箓,门楣上悬着把桃木剑,里面洒了一地的香灰,裁缝两口子却不知哪儿去了。
她哭笑不得,只好跃上房顶,藏在屋脊后,等着米入斗寻过来,再寻机把衫子给他。
忽听得底下行过来两个人,边说边走:“一上午连看两场热闹,这边捉妖,那边打仗,比看戏还过瘾。”
另一人道:“捉妖怎么能和打仗比么?你瞧方才那汉子铁枪就这么一抡,那些人就全都靠不上前,可比装神弄鬼的道士威风多了。”
黄若芳心一动:“难道是米大哥?”忙跃下来询问。
说话那人往镇外努努嘴,道:
“就在那边,方才一个大汉,胯下乌骓闪电马、马踏猛虎;掌中丈二霸王枪、枪搅乌龙;
摧锋破敌、斩将夺旗,杀得敌兵闻声丧胆、望风披靡。那不是西楚霸王再世么?”
学着说书先生的套话,说得唾沫横飞。
另一人道:“什么三五百,我看足有上千。”
前一人道:“对,那大汉杀入敌阵,救了个姑娘出来。
丫头,你现在才去瞧可也晚了,这场架早打完了。那好汉霸王枪摆、乌骓马纵,往东边去了。”
黄若听着二人胡乱吹嘘,心里却甜甜的十分受用: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喜欢报打不平?还有谁这么英雄盖世?
不知他救的那个姑娘是谁?他要是杀退成百上千人,飞马把我救走,我可要开心死了。”
寻出镇外,见一处空地上蹄印杂沓,能分辨出许多匹马向西去了,独有一匹蹄印往东而行,便追了过去。
行了几里,远远望见一匹黑马拴在路旁,腰塌腿软、毛稀尾短。
她暗自好笑:“好一匹‘乌骓闪电马’!”
一颗心砰砰跳着:“我只去瞧他一眼,把衣服悄悄放下就走。”
轻手轻脚走进林中,忽听得一阵啜泣声。
黄若聆听片刻,那哭声轻柔绵软、欲断欲连,似是上官屏的声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