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心想:“她内力虽失,眼光犹在,那两根筷子戳来的时机、方位拿捏得恰到好处,险些叫我两只招子不保。”
姚非我将药包打开,双指捏起一只全蝎,放入一个锦袋之中,背转身去,将这几个锦袋贴身放在衣下,接着说:
“虻虫、檐蛛我自己捉得到,眼下已集齐六味,就差金钱白这一味,便大功告成。”
嘴角扬起,笑容中隐隐含着几分悲苦。
胡一左道:“也不用金钱白,咱们六六三十六计,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姚非我摇了摇头:“我要报仇。”声音虽轻,却甚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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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报仇”这四个字,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她脑中萦绕。
当日她和胡氏兄弟离开蚩尤山,想到要以师仇为先,便四处打探曲蒹葭的下落。
听得 “百鸟朝凤”之事,心想:“她多半就在通元谷中筹备此事。”
打探道路,远赴吐蕃雪原,哪知才到岚州在今天山西北部,兄弟二人却染上了寒病。
二人虽内功精湛,可这半年多来,奔波万里,就算年轻力壮之人也难吃得消,更遑论两个上了年纪的人?
姚非我只得在客栈安顿下来,照顾二人。三人皆是精通医术之人,不几日兄弟二人病情便大为好转。
这一日她从药铺配药回来,才进客栈,便听大堂里有人说:
“一千两咱想也不敢想,但就凭我瞿老九这把泼风刀,三百两还是稳稳当当。”
向说话那人一瞥,见是个束发头陀。
这人对面做了一瘦一胖两人,那胖汉将嗓门压得低低的:
“你这么大声,不要命啦?咱们去投靠那姓萧的,要是被官家知道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姚非我心中一动:“姓萧的,难道是萧郎?”当即留心听着。
瞿老九晃晃脑袋:“姓瞿的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嘿嘿,想抄家灭族,他连门都找不着!”
那胖汉道:“你想拿三百两,那是做梦。那姓萧的说得好听,一等之人黄金千两、二等之人三百两,三等之人一百两。
可保平镖局的钱镖头去了他那儿,也只能算作三等。钱镖头三十八路擒龙手可是闻名河北两路,你又有什么过人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