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塔不烟淡淡地说:“这些人全是拙夫的旧部,曾随他出生如死。如今他们宁愿被责罚,也不肯忘恩负义。”
耶律大石躬身还礼,快步追上萧塔不烟等人。众军一片肃穆,恭送一行人离去。
众人眼看便要到对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抽泣,静夜中分外刺耳。
接着这抽泣声越来越响,众辽兵嚎啕、哭喊成了一片。秃忽思挥着马鞭不断抽打,却制止不住。
耶律大石骤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静静听着。
米入斗凝神倾听,可众辽兵几百张嘴,声音杂乱,他只是粗通辽语,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萧塔不烟扯着耶律大石的衣袖:“快走!”耶律风也在后面推着父亲。
耶律大石双眉一轩:“我岂能只顾自己性命!”挣脱了妻儿,大踏步向回奔去。
耶律风要去追,萧塔不烟将他拉住,黯然道:“让你爹爹去吧!”
耶律风急得哭起来,望着米入斗:“叔叔,你劝劝爹爹,他不肯走!”
“为什么?”
萧塔不烟道:“萧挞马怕拙夫这些旧部叛乱,将他们家属全都看管起来。这些人如放了他,家属皆要被牵连。
拙夫不忍他们家破人亡,情愿回去,好让他们交差。”
米入斗一跺脚:“那不是送死吗!”
萧塔不烟叹了口气:“萧挞马这一招厉害!拙夫倘若不回去,那个爱兵如子的耶律大石便死了。逃出来的耶律大石,也同他萧挞马没什么两样。”
米入斗心想:“他体恤下属,慷慨赴难,无怪在军中深得人心。”
萧塔不烟伫立水中,望着丈夫背影,傲然道:
“我二人夫妻一体,放着我萧塔不烟在,谅那昏君佞臣,也没胆量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