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霞,收手吧,来姐姐这里。”
杨晓霞挂了电话,泪水从眼睛里冒了出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到了京城,张喆第一时间补办了身份证和电话卡,然后给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打了一圈电话。他看着这么多的未接记录,知道大家一定是急坏了。
特别是陈铁梅,每天都有两个电话,早上一个,晚上一个,从来没有断过,算起来就是三百多个电话。
他给母亲回了过去,陈铁梅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张平安拿着电话,大哭着说:“儿子,儿子,是你吗,你可吓死我了。”
张喆只好搬出了佟科长给的理由,张平安这才饶过张喆,嘱咐下次有事情,一定要提前通气。
说也奇怪,第二天张平安就出院了,一点事情也没有,又和陈铁梅钻到了小超市里,忙得不亦乐乎。
他挨个打过去,给张田昕、孙家栋、何平乐,还有姑姑和思思。
这是个喜讯,但是接到电话的人都在哭,搞得张喆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唯一让他心痛的消息是,何老爷子病重,恐怕时日不多。
张喆和谭跃明忙完学校的事情,根据佟科长的一份说明,他们让两人参加补考,通过的话就不再追究。
虽然五个月过去了,但是两个人的学业是一点没有落下,顺利通过了考试,不过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就不要指望了。
张喆准备第二天早上坐回西省的高铁,去看望何老爷子。
晚上,张田昕就来到了清大,两个人一见面,张田昕一把抱住张喆,紧紧地抱住,一下也不敢放松,她怕一松手这个人又失踪了。
张喆垂着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也把张田昕抱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周围全是围观的学生和老师,哼,都说清大含蓄,这也太放肆了。
有的女生过去,使劲掐了一下男朋友,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下次必须在学校门口也抱着我。
两个人抱了好久,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一起走向了他们最喜欢的食堂,点了一份香锅,张喆特意要了两个饼子,他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两个人笑着,吃着,也许,平静的生活就是最幸福的吧。
早上,张喆四点半起来,五点多就到了京城西站,然后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车,驶向西省。
到了西省省城南站,何平乐已经在出站口迎接,张喆这次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何平乐开着车,拉着张喆来到了省城医院,走进了住院部,来到了十层的高级病房,何老爷子躺在那里,更加消瘦,眼睛紧闭。
何平乐在何老爷子耳边叫了两声,何老爷子睁开了本来就小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张喆。
张喆看着何老爷子,强忍住泪水。
“何老,我来看你了。”
何老爷子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他想说话,但是张不开口。
缓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张喆俯下身子,凑在了何老爷子的嘴巴上。
“张喆,我要去了,要去见有善老兄了,你小子,要……要多保重啊。”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仪器发出了滴滴的响声。
短暂的安静,仪器上的水平线宣告了何老爷子走了。
张喆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流了下来,滴在何老爷子的身上。
对于这个像爷爷一样的人,此刻正揪着他的心,让他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按照何老爷子的遗愿,葬礼非常简单,开业一个简单的追悼会,连何林和何璐都没有通知,怕这两个小鬼影响学习。
何老爷子的葬在省城天龙山公墓,一座早已买下的墓地。
虽然通知的人比较少,但是得知何老爷子去世,陆陆续续还是来了很多人,连何平安都觉得吃惊。甚至连村里的一些老人都来了。
大家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听着司仪念着何老爷子的悼词,让人悲痛不已。
人们走后,张喆和何平乐留了下来,钱叔叔站在旁边。
张喆跪在何老爷子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他还是要用这种最传统的方式来表达对何老爷子的尊敬。
“何老,您就放心去吧,见了我太爷爷,告诉他我在这边很好。”
张喆平复了心情,和何平乐一起离开了墓地。张喆知道是因为自己失踪,导致何老爷子忧心过度,他拼命地活着,不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这最后一面。
众人离去,何老爷子的墓地孤零零地在那里。
一个戴着礼帽的老头来到墓前,拿出了一瓶牛皮纸包裹的汾酒,一看年代久远,牛皮纸都开始老化脱落。
这个老人打开了酒,拿出两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何老爷子倒了一杯。
“何老第,我食言了,你先去,我张有善事情办完就来。”
说完把自己的酒喝完,然后把何老爷子的酒倒在了地上。
老人对着何老爷子的墓碑,说了很久,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天色已暗,老人站起了身,慢慢消失在墓地里。
张喆回到何家,直接订了下午的高铁,准备回一趟老家。
这五个月,他想自己的父母了。
到了运市北站,乐乐和娟等在出站口,看到张喆都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