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对着沉章笑了笑:“咱们家现在好了一些,他们才找上门来,我们没好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来认咱们。”
“话是这么说。”
沉章缓缓说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看向沉毅,开口道:“你三叔公刚才跟为父说了,如果你觉得五成田租不满意,他们可以给咱们家七成,他们留三成。”
所谓“田租”,是只朝廷收的田赋,陈国使的是两税法,按照土地面积收税,虽然朝廷名义上规定的田租不算多,但是那么多地方官有时候层层假手,就会让老百姓受不了了。
只要沉毅划了这二百亩田地到他名下,那么这二百亩田就从朝廷收税的名单上划去,也就是说今后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官,都休想从中再收一粒粮食,一个铜板的田赋!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些沉家人不要说上交沉毅七成的田租,就是上交十成,他们估计也是愿意的。
毕竟交给沉毅,就只有沉毅这么一层,交给县衙,就不知道多少人要从中摸上一把了。
“不是分多少钱的事。”
沉毅看了看沉章带着皱纹的面孔,为了老爹的面子,他终于还是没有狠下心,而是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爹,你去跟他们说,就说咱们家只要他们五成田租,这五成田租以后就给爹您老人家养老,不过…”
沉毅缓缓说道:“咱们家无功不受禄,不能平白无故要他们两百亩良田,爹您去跟三叔公说,就说咱们家只要…只要一百亩。”
沉毅要给自己留下一百亩的免税田,将来在江都或者是在建康郊外,搞实验田。
这样折中的方桉,不仅不会得罪同族,传出去之后江都百姓多半还会说他沉老爷高风亮节,送到手的田都能够只收一半。
见沉毅松了口,沉章脸上也露出笑容,开口道:“好,爹这就去跟他们说。”
他看向沉毅,又说道:“毅儿,那么多叔伯长辈,还有你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到了,你不好一直在屋里不见人,休息一会儿之后,就出去,中午跟他们一起吃个饭。”
沉七默默点头。
“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