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喊杀声中,势不可挡的帝国骑兵紧密跟随在金色鸢尾花军旗后,以近乎碾压的方式手撕联军中央放线。
虽然一向以“顽固”著称的艾登士兵们勇敢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用步兵线向突围的帝国骑兵发起反冲锋…仍旧无济于事。
在这场纯粹正面硬碰硬的较量中,这些骑士们用事实证明了他们的赫赫威名潮水般的密集步兵线在帝国铁骑气势如虹的冲击下,不过是拍打巨轮船舷的小水花。
很快,刺耳的军号声在联军兵线后方响起…对面的联军司令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有意识的让兵线缓慢后撤。
狂飙猛进的帝国骑兵们立刻就察觉自己正面压力骤减,除了不要命还在继续扑上来的艾登人,那些真正难缠的“灰衫军”正在有组织的避开锋芒,向防线更后方重新集结。
该死…这帮克洛维杂碎反应真不慢啊!
咬牙切齿的卡斯帕赫瑞德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快速挥砍手中利刃长度和弧度正好的马刀对骑兵而言,是比卡宾枪和左轮都更完美的武器。
冰冷的刀锋借助冲锋的惯性,撕扯着所有挡在她前面的血肉,滚烫的血浆浸泡着亮银色的刀锋,化作花瓣似的血滴,漫天飞舞。
轮舞的长刀下,是争先恐后溃逃的联军士兵背影,以及他们发现自己被追上时扭过头来的惊恐脸庞。
但这些往日让自己无比快意的“精神享受”,并不能缓解卡斯帕此刻的焦虑。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执行这场“斩首行动”,原本就是因为弹尽粮绝,油尽灯枯的远征军已经无计可施除非联军当场溃散哗变,否则他们就没有一丝翻盘的希望。
这不是为了胜利,这是同归于尽,死中求活。
“不要理会那些臭鱼烂虾,盯着克洛维人的独角军旗,给我撕了它!”
歇斯底里的卡斯帕怒吼着,刺出的刀尖戳碎了一个艾登骑士的头颅,鲜血在倒映着惊恐的瞳孔中央绚丽绽放。
不久前才临战哗变,背叛并且架空了统帅的帝国骑兵们,忠实的执行着暴躁老人的命令,发疯了似的为他打开突破口,负隅顽抗的艾登军团开始大片大片的溃退。
正在有序后撤的“灰衫军”觉察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震动声,留下了一个步兵营负责断后,在骑兵锥形阵的“枪尖”前方组成了空心方阵。
“冲锋!!!!”
锥形阵中响起了纪尧姆洛维斯的呐喊,浑身是血,只剩下右臂和独眼的胸甲骑兵团长带着他所剩无几的部下夹枪冲锋,变成护卫卡斯帕两翼的坚盾,率先冲向了刺刀墙。
伴随着骇人的巨响,喷涌的枪焰在骑兵们的胸甲和坐骑上打出了一个个血洞,鲜血在惨叫中狂涌不止。
远征军第二胸甲骑兵团,全军覆没。
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仓促间还没站稳阵脚的方阵直接被撕开了一个豁口,踏着骑兵团长尸骨的卡斯帕直接横穿方阵,突向更后方。
“前进不要停下,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
奋力冲杀的卡斯帕仍在怒吼,并未注意到身后紧随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
或是被炮火撕碎,或是被齐射击坠,或是被刺刀墙捅穿,或是陷入苦战,或是被层层包围……近千铁骑,真正跟随卡斯帕冲过层层包围的,只剩下十几骑。
看似不堪一击的联军防线就像吸水的海绵,将势不可挡的激流一点一点榨干,最终落入瓶底的只有一两滴而已。
但对卡斯帕而言,这些根本无所谓。
“安森巴赫!!!!”
激烈颤动的瞳孔中,倒映着猎物的身影。
面色冷静的军团副司令站在阵前,他穿着和士兵几乎没区别的灰色长袖大衣与三角帽,大衣下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克洛维校官服和到小腿的黑军靴。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像拄着军刀一样攥住利奥波德的枪口,身后和两侧簇拥着整整三排线列,数以千计的步枪从他身后和两侧伸出,对准了迎面扑来的卡斯帕。
这看似“普通寻常”的一幕,在卡斯帕赫瑞德的眼中却充满了讽刺,仿佛是秩序之环在和自己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这是在预示自己会像克洛德弗朗索瓦一样,输得连底裤都不剩吗?
不……
我不接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卡斯帕赫瑞德…堂堂龙骑士的血裔…才不会……
不会被区区一个征召兵团打败!
“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