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仁缓缓道:“华山派不要我了,我爹却没说不要我这个儿子,他老人家在一天,我便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指令,向外人多说一个字。”
张正道:“可是您已经说过许多,我也听到许多了呀,便多说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沈从仁忽然睁开双眼,厉声道:“从今往后,不会再说了!”
他这一厉声呼喝,远处监视的华山派弟子纷纷走到近前,沈从仁又将双眼闭上,对赶来的众人毫不理睬。
几名华山派弟子见土台上的二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默不作声,心想他们不闹事就好,我们也乐得清静,互相对望了一眼,大家心意相通,陆续返回到原先的藏身之处。
张正的身上也穿了棉衣,但隆冬季节,被绑在土台之上,又不能运功御寒,时间一久,便有些支持不住。
沈从仁听得身边有叮叮叮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只见张正嘴唇发紫,瑟瑟发抖,那叮叮声是他打哆嗦时牙齿互击所致,笑道:“受不住了吧,向他们认个罪,服个软,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张正道:“不、不、不,不用,我还能坚持,再、再说了,他们把我绑在这里,就是要引药公前来,我就算认罪服软,也是无用。”
沈从仁道:“嗯,不错,你也想到了这层,那你说,药公会赶过来吗?”
张正心想:“药公若来,峨眉山的剑魔后人性命难保,若不来,我又要大吃苦头,这可真是两难了。”说道:“他老人家高瞻远瞩,自有万全之策,至于如何行事,却非晚辈所能猜度了。”
沈从仁“哼”了一声,道:“滑头,说了跟没说一样。”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片刻之后,郭采莹拿着一件貂皮大氅快步走来,张正连忙提一口气,勉强止住身体的颤抖,说道:“师妹,你怎么回来了?”
郭采莹用大氅把张正和他身后的木桩一齐裹住,说道:“你在这里挨冻,我能不给你送件衣服吗?”向沈从仁看了一眼,续道:“你们谈得怎么样?咱们该怎么办,问清楚了吗?”
张正道:“嗯,这个……还没有。师妹,有许多艰难曲折之处,沈前辈也记不大清楚,需得仔细回想,这件事不能急,我们要慢慢的想办法。”
郭采莹皱眉道:“你这位前辈行不行啊,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若是费了半天劲,一点儿有用的没有,我们不是白受罪了吗?”
张正吓了一跳,生怕激怒了沈从仁,忙道:“师妹,不要乱讲!事关重大,我们当然要从长计议。你在这里也帮不是忙,赶快回去吧。”
郭采莹已看出他二人一个不愿帮忙,一个不肯放弃,可就算要从他嘴里套问消息,也用不着一直陪着他呀,万一冻坏了身子,岂不是追悔不及?说道:“师兄,你真不能在这里待了,咱们走。”一边说,便要解绑在张正身后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