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边叫嚷着仍要冲上去跟张正拼命,大家知道他上去也是送死,要么就是出丑露乖,一齐拉住。那边张正和洪寿臣等三人已经激斗了百招以上,刘姓剑仙犹如烈火焚身,浑身的衣服冒出火光,紧接着“轰”的一声,炸裂开来,一片血雨,漫天飞散。
此时马姓剑仙的身体也已滋滋冒烟,内脏已经烧坏,大块大块的皮肉混着鲜血向下流淌。他长剑上早已使不出招式,也辩不出张正所处的位置,出剑的速度仍是极快,跌跌撞撞的乱劈乱砍。
刘姓剑仙爆炸之后,舞在空中的长剑劲力不衰,继续向前,划出一道长虹,正射中马姓剑仙的心口。马姓剑仙立时气绝,真气不再运转,体温不再升高,总算保住了一副骨架,半身皮肉。只见他双膝一曲,跪在地上,身子向前缓缓倾倒,插在胸口的长剑剑柄先着地,剑尖从后背上又冒出半尺,随即身子一偏,蜷缩着摔倒。
洪寿臣于激战中又吃了两颗爆筋丸,体内犹如火山爆发,热浪翻腾,强大炙热的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忽然双眼上一痛,眼前一片血红,张正已变成血幕后的一条影影绰绰的黑影,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形步法和所使用的剑法武功。
他心知自己难以摆脱和刘、马二人一般的命运,终要变成一团血雨,或是融化到一半被张正杀死,心中顿感悲怆,随即连悲怆的心情也渐渐模糊,仅凭着一股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怨气和本身真气流转的惯性在场中疯狂舞剑,虎虎生风。
刘、马二人已死,洪寿臣也陷入疯魔状态,张正剑上的压力大为减轻。他自出洞以来,与多名敌人动手时一直带着那名紫衣女子。只是刚出洞时那女子抱得他甚紧,到后来受不了高手过招时激荡的内力冲击,以及兵刃相交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手软脚软,从张正的身上渐渐滑落。到最后靠张正一手挟持腋下,拖曳着在剑光血雨间穿行,才勉强保住性命,但肩上、腿上被剑气划了两道大口子,浑身上下也被血雨淋的湿透。
张正自然早已看到了她的脸,认出她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失望之下,紧急关头,也有过弃之不顾的想法,但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她立时会被纵横交错的剑气撕碎,始终下不了狠心,一路携她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此时只剩下洪寿臣一个对手,他剑势虽猛,也已是魔怔之人,不足为惧,一边密切关注洪寿臣的攻势变化,向紫衣女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我的母亲?”
紫衣女子被张正扣住左腕脉门,拖曳着东走西走,虽知他是在救自己,可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万状,仍感到羞愧难当,张正开口一问,她当即尖声道:“我是华山派弟子,这里是华山莲花峰,我奉师命在此修行,谁冒充你母亲了?”
张正道:“你在洞里口口声声叫我逆子,还不是冒充我的母亲?”
女子道:“我是替宁师姐教训你,你硬要说完冒充,就算我冒充好了。”
张正心中着恼,有心让她吃些苦头,转念又想:“也罢,她毕竟是我母亲的师妹,我已忍了她这么久,还是再忍一忍,别与她计较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魔头,要打就跟我们洪大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挟持人质算什么本事?快把孟女侠释放了!”
张正不理人群中的呼喊,挥手挡开身前一团乱蓬蓬的剑尖,继续向紫衣女子道:“我母亲现在何处?从实招来,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