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妡道:“啊,你竟然趁人之危,占人家的便宜,简直卑鄙之极!”
张正大窘,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能动,时常昏迷,我只好……”
杨婉妡道:“你慌什么?我又没有怪你,而且我的心也被你伤得不轻,也不想动,还迷迷糊糊的,你总不能厚此薄彼。”
张正毕竟和她好了二十年,感情深厚,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突然娇躯横卧,言语挑逗之时,如何能不动情?当即呼吸转粗,脸红心跳,轻轻唤了一声:“妡妹。”
杨婉妡红着脸“嗯”了一声。
张正更加意乱神迷,脑海里一个念头疯狂打转:“完了,完了,我要死在妡妹手里了。”
便在此时,象牙床下忽然发出细微的喘息之声。张正心神虽乱,内力虽失,耳力还没受到太大影响,闻此异声,立时警觉,但转念又想,床下藏的不是敌人,而是个准备闹洞房的无聊师弟,也未可知。
他想到床下之人身份不明,须提醒杨婉妡在意,当即向她连眨了几下眼,同时右手的食指向床下一指。
杨婉妡道:“师兄,你冲我挤眉弄眼做什么?指床干什么?让我躺那儿啊?”
张正低声道:“不是,可能有坏人,咱们小心些。”
话音未落,身下的床板微微一动,张正内力虽失,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尚在,当即把杨婉妡推向一边,同时身子向另一侧奋力一滚。
“呲”的一声响,一只明晃晃的长剑从床下刺出,穿过床板,贴着张正的腰间划过,露出二尺多长的剑尖。
这一下,确定床下藏着的乃是敌人,因为若是闹洞房,绝没有真刀真枪,取新郎新娘性命的道理。
杨婉妡乍见剑尖,心中震惊,从床上一跃下地,往腰间一摸,既无长剑,也无镖囊暗器,急道:“师兄,快下来。”
张正口中答应,但见从床底透出来的剑尖光芒流转是向着床沿的方向,料想敌人是要封锁自己下床的路径,自己若往床下跳,正跳入敌人布下的剑网之中,还是先向床里避敌,再向床外求生的好。
他在电光石火间判定形势,合身滚向床里,挺身贴壁而立,只见身前数尺处一片光华卷起无数木屑碎片,在眼前形成一道灰蒙蒙、亮晶晶的屏障,屏障后面是一个疯狂舞剑的黑衣汉子,正是嵩山派的少掌门海擎天。
海擎天日间被驱逐出去之后,本来有人看管,但一来张正和杨婉妡大婚,鬼手门上下同庆,没人愿意当这个看管犯人的苦差。二来海擎天学乖了,人前服软,大装可怜,使看管弟子放松了警惕。当有人给看管弟子送来酒肉,看管弟子放心吃喝,酩酊大醉之后,海擎天磨断绳索,偷了看管弟子的长剑,趁杨婉妡在前面和张正拜天地,洞房无人之际,藏身床下,意图寻机杀害张正,以雪夺妻之恨。
他屈身床下很久,终于等到张正进房,想要跳出来跟张正拼命,又怯于对方武功绝顶,贸然杀出去与送死无异。因此强压妒火,等待偷袭的最佳时机,直到杨婉妡和张正在床上言语暧昧,情欲转浓之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凭感觉从床下刺出一剑,随即剑随身起,封住张正下床路线的同时,也将半边牙床搅得片片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