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已不奢求证道永恒，也不指望定道天下，只想为自己的徒儿铺一条路罢了。

……

一座位于蛮荒之地的血腥战场。

一群神境强者正在竭尽全力和一个实力堪比下位神的蛮荒邪魔厮杀。

这些神明皆负伤在身。

其中一个女子的伤势最重，被众人庇护在中间。

直至灭杀那一头蛮荒邪魔后，众人无不松了口气，露出喜色。

“终于赢了。”

“等返回营地，大家要好好聚一聚！”

“自当如此！”

……众人都已开始期待返回营地欢聚的事情。

可这一瞬，那伤势最重的女子却忽地说道：“战场上同生共死结下的情谊，比命都重，对么？”

众人一怔，这还用说？

大家肝胆相照，同生共死，这般情谊自然不是世间任何事和物可以替代的。

“可我不喜欢。”

女子摇了摇头，“这会影响我的大道，让我难以斩掉一身人性业障，淬炼出完整的神性。”

众人一头雾水。

“愣着做什么，那疯婆娘拿你们的性命和情谊在炼心呢！”

一道低喝响起。

紧跟着，一个肤色白净慈眉善目，穿着一身道袍的胖老头凭空出现。

“罢了，还是我这个烂好人送你们一程吧。”

他袖袍一挥，这些神境强者就不受控制地被一阵风裹挟着，凭空消失原地。

场中唯独只剩下了那名女子。

“紫霞洞天虚醉真？”

女子皱眉，眼神淡漠。

“没想到，古道友竟然知道我。”

虚醉真笑容慈和，“那你可愿意由我送你一程？”

女子自然是古花仙。

她皱了皱眉，道：“之前，我察觉到有两个大道分身陆续被毁时，就意识到不妙，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虚醉真怔了怔，道：“都有人抢在我前头送你的大道分身上路了？并且还是两个！？”

一下子，虚醉真似乎急眼了，道：“古道友，咱别扯犊子了，分生死便可！”

轰！

他扬起胖乎乎的大手，就朝古花仙拍去。

“虚醉真，是谁让你来的？”

古花仙一边还手抵挡，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若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虚醉真不耐烦道。

这一场大战，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残阳如血，接近夜色时，虚醉真一屁股跌坐于地，大口喘息。

古花仙死了。

不对，严格而言，死的依旧是一道大道分身。

饶是如此，虚醉真也累得够呛，浑身到处都疼，骨头都不知断裂多少根，大道本源也遭受到重创。

“师尊，您没事吧？”

烟水暝匆匆而来，满脸焦急。

“屁话，你看我想没事吗？”

虚醉真吹胡子瞪眼。

烟水暝讪讪，旋即嘀咕道：“我哪能想到，以师尊的实力，对付古花仙的一具分身而已，竟还受伤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