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杂乱,墙根积着不知成分的水滩,楼道里阴暗得仿佛没有光。
她沿着楼梯走到五楼,这房子墙板薄得好似上个台阶都要震一震,隔音很差,楼上楼下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
从柒樾府搬到这种危楼,落差未免过大了。
西侧防盗门开着,林语熙进去时,闻到一股膏药味,客厅开着窗,穿堂风都带不走日积月累附着在房子里的浓重气味。
房子局促狭小,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小姨正拿抹布擦电视柜,听见脚步声赶忙擦擦手迎出来,扬起笑:“语熙,你来了。”
她把林语熙请进屋里,忙里忙外地给林语熙拿饮料,洗刚刚出去买的水果,膏药味跟着她如影随形。
林语熙从她坐下的姿势看出问题:“你的腰看起来很严重,去检查过吗?”
“还是老毛病,腰肌劳损,医生说不能干重活,让做康复理疗。”小姨苦涩道,“哪有闲钱做那个。”
林语熙直入正题:“赵建辉把我爸妈的房子拿去抵押借高利贷,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把房子拿去抵押了?我只知道他借了高利贷,不知道他……”
小姨脸上的神情不似伪装,林语熙没看出破绽。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外面借了很多钱还不上,他自己跑出去躲债,讨债的天天轰炸我的电话,上门堵着我要钱。”
生活的窘迫、对丈夫的怒其不争、二十多年来积攒的怨忿,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说着就掩面恸哭起来。
林语熙看得出来,小姨现在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她既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表露任何帮扶的意愿,只神色漠然地坐在一旁。
“你能联系到赵建辉吗?”
小姨抹了抹眼泪,正在这时,门锁传来响声,说巧不巧,赵建辉回来了。
他没注意沙发上坐着人,匆匆进来就要钱:“你那有多少,先转给我,我急用。”
“钱钱钱,我哪还有钱!”小姨情绪激动,“家里所有的钱都被你掏光了,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几千块,早就被你拿走完了,我上哪给你变钱去!”
“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你不是还没给他,先让我救救急,过两天我就给你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