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藏不漏

老姑爷 做一冬天的鱼 3431 字 10个月前

赵爷爷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年轻时家里盖房子来了一帮瓦匠和木匠,在他们干活的时候,他觉得瓦匠和木匠活挺有意思的,就跟着他们一起忙活,赵爷爷悟性高,再加上喜欢这两门技术,所以进步很快。等房子盖好后,他也算是个优秀的泥瓦匠了。虽说还不是优秀的瓦匠,但这对赵爷爷来说,不重要。(当地对于泥瓦匠和瓦匠的区别就是,泥瓦匠技术水平没有瓦匠技术水平高。)

因为尝到了瓦匠和木匠技术中的乐趣,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赵爷爷没啥事就愿意琢磨这瓦匠和木匠活,一来二去,他靠着自悟的韧劲,逐渐又提升了这两门技术。没啥事的时候,用自家废旧木材做个碗柜或者做把木椅子,做个床。再不就给砌个狗窝,猪圈,车棚子啥的,都不在话下。别看赵爷爷没有拜师,但他做出来的东西,邻居们看后都不由得对其竖起大拇指,赵爷爷算是自学成才了。

回想起宁剑波帮着自己砌灶台的场景,赵爷爷从宁剑波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赵爷爷寻思着,既然他对瓦匠活感兴趣,再一个自己也挺喜欢他的。于是赵爷爷找到宁剑波问他愿不愿意学瓦匠和木匠?如果愿意学的话,自己可以教他。

赵爷爷竟然愿意教自己瓦匠和木匠活?这对于宁剑波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啊,所以他满口答应,爷孙俩转眼间就成了一对师徒关系。同时赵爷爷知道自己的手艺还不够精湛,毕竟没有正式拜师学过,如今的手艺都是自己悟出来的,所以他提醒宁剑波,以后遇到技术好的师傅,向人虚心请教,争取能获得对方指点一下。而他这边呢?也会把自己这些年琢磨出来的手艺都传给他!宁剑波连连点头,就这样,他从赵爷爷那里学来了瓦匠和木匠的手艺,虽说赵爷爷的技术还不算出类拔萃,但也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初中三年的寒暑假,宁剑波基本都是跟着赵爷爷在干活中度过的,初中毕业之时,赶上宁强在厂子里出了工伤无法再继续在厂子里上班了,厂里考虑到宁强家的经济情况,也算是当时有这个政策,厂里就让宁剑波接替宁强的工作,继续从事装卸工这份工作。要说这槐成国也算够意思,一来他知道宁强的家庭条件,二来他也知道装卸工的劳动强度过大,所以他问过宁剑波会不会干别的活,比如说,电工,焊工或者钳工,水暖啥的,宁剑波因为根本没有接触过这几个工种自然不敢说自己会。虽说宁强也知道宁剑波在乡下跟着赵爷爷干过瓦匠和木匠的活,只不过在宁强看来,宁剑波那就是在玩,根本谈不上会,再加上宁剑波性子蔫,对自己的瓦匠活和木匠活没有多少信心,所以他也就没跟槐成国说自己会瓦匠和木匠活。

按说以宁强当初因为工伤病退下来为由,他可以跟厂里申请给自己儿子找一个技术岗位,厂里当初也同意了。奈何宁强看上眼的,宁剑波不感兴趣。宁剑波想学的呢?那些老师傅还不教。为此,宁强去贾力,(当时鲁冬还没有进厂呢。)想让宁剑波跟着贾力学电工,可贾力考虑到宁剑波的性格问题,再加上电工这个工种的特殊性,所以最后也婉拒了宁强。同样因为性格的原因,保卫科长严可达也婉拒了宁剑波。无奈之下,宁剑波只好重操父亲的旧业,干装卸工,等着以后有机会再换岗。

宁剑波不想干技术活吗?当然不是,别看他平日里不吱声,他其实心里都明白,莫说当初贾力婉拒了自己,哪怕他不婉拒自己,宁剑波也知道自己不是电工那块料。他想从事瓦匠或木匠的活,可厂里的那些老师傅因为瞧不上他的性格,所以哪怕他们退休了,厂里没有瓦匠和木匠了,这帮老顽固也没让宁剑波进到他们的圈子里!

宁剑波把自己的经历说完之后,萦绕在鲁冬头上的愁云一下子就散开了,他笑说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原来我们身边有这样的能工巧匠我们竟然不知道!苗娟也笑说,她跟宁剑波结婚两年多了,也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虽说回娘家时,宁剑波也跟着一起干过瓦匠和木匠的活,但她也没往这方面想。今天看宁剑波表态了,所以苗娟当即跟鲁冬表示,赶紧让宁剑波过去帮他给蔡梦洁家修房子去。

苗娟的支持和宁剑波的帮助鲁冬心里明白,他们两口子这都是从内心中发自肺腑的想帮助自己,只是此时在他心里还有一个顾虑,这个顾虑就是苗娟逐渐隆起的肚子,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是不想让宁剑波去。

原来,苗娟的身子骨不算太好,所以这次怀孕之后,她吃了不少苦头,平日里宁剑波下班只要不加班,他都是以第一时间冲回家,为的就是就怕苗娟自己在家有什么闪失。考虑这次他们要去蔡梦洁家修房顶,估计弄不好得忙活一天,这一天下来,万一苗娟有什么差池他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想到这里,鲁冬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他跟苗娟和宁剑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还没等他们两口子回答,池德鑫直接就说不行的话,就让苗娟跟咱们一起去呗,到时我跟叶贞我俩也去。

池德鑫的话音刚落,鲁冬就说不行,因为苗娟的身体现在最好是别折腾,就在家里养着为最好,去蔡梦洁虽说不远,但如果在路上有什么闪失也是不好的。苗娟听后,忙说不用担心她,她在家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自己在家没意思的话,也可以来鲁大爷和鲁大娘家看电视唠嗑,不用担心她。并且还表示自己不是纸糊的那么脆弱,莫说是鲁冬的事,假如说单位有事需要抢活干,宁剑波不也得有不在家的时候么。

鲁德明觉得苗娟这个孩子说的确实挺实在的,所以他决定,等他们去干活的那天,让苗娟来食杂店里待着,就让她在鲁燕的那屋里休息。苗娟笑说自己没那么精贵,陈桂芳则说,你就听你大爷的话吧。就这样,经过商量后,他们决定周六的白天去蔡梦洁家修缮房顶漏水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周六。早上八点钟,池德鑫把他家的三轮车推了出来,按照宁剑波之前的安排,需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了三轮车里,油毡纸,水泥沙子之类的都有,宁剑波还把他一直隐藏在他家棚子里的木匠兜子拿了出来,里面瓦匠干活和木匠干活所需要的工具一应俱全。

因为事先鲁冬没有跟蔡梦洁说,所以当他们三人推开院门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蔡梦洁站在院里水桶旁边刷牙呢。当她看到鲁冬,池德鑫,宁剑波三人推着三轮车进来时,蔡梦洁因为刚睡醒还没有整理自己的头发,有些狼狈的她一脸懵的问着鲁冬,你们三个怎么过来了呢?鲁冬笑着用手指了指三轮车中的油毡纸,蔡梦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油毡纸这个东西就是用来给房顶做防水用的,难道说鲁冬是过来给自己修房顶来了?蔡梦洁赶紧漱口跑回自己的屋子里面简单整理了一下又跑了出来。

别看这宁剑波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在厂子里面干的也都是出力气的活,但真轮到他甩开膀子干技术活的时候,他还真就一点不含糊!走进丁华的屋子里面看了一下棚顶上的水印,又询问了丁华一些关于房顶的基本情况后,找来梯子他就爬到了房顶,看到他自己一人在房顶干活,鲁冬不放心,怕他在上面出什么意外,所以他也跟着宁剑波来到了房顶。

根据刚才在屋子里面看到的水印,宁剑波判断出大概的漏水点。丁华家房子的棚顶上面铺的就是那种老式铺在房顶上用的防水材料,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很多都已经呈现出碎裂,糟破的迹象,这些年蔡梦洋虽然指挥着穆成刚和韩童对房顶每年都进行着修补,但因为他俩都不是专业干这个活的人,蔡梦洋也不过就是凭直觉判断。因此,处理的也都是治标不治本,进而造成年年修,年年漏。

宁剑波拿出工具将他认为可能漏水的地方都给进行拆除后,果然看到被覆盖的地方有些潮湿,但这仍不能证明这里就是漏点!这是因为水有流动性,东边的漏点,有可能是北面流淌过来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宁剑波将修缮的范围扩大了很多,直至达到他认为可以才停止。随后他让站在地面上的池德鑫把油毡纸之类的东西都给运了上来,蔡梦洁因为也不会干这样的活,所以她就在下面给他们准备水和烟,做好后勤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