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痴狂成真,归宥竟觉如坠梦端。
他有朝一日亦能有幸,亲眼见证污浊泥水映照出的月亮,这是属于他的神迹。
……
沈纵颐觉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松开手,弯眼笑:“哥哥,你这次可吓着我了,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怎么找,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归宥神色微变,“去做了点很重要的事。”
这话说得敷衍又粗劣不堪,他用余光瞧了下沈纵颐的脸色,却发现她点点头,很相信的模样。
好像对她来说,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值得她无条件地信任。
那托赖柔顺的表情深深地震动了他,以至于归宥觉得对她的隐瞒与心机都显得这般肮脏。
归宥咬唇,将她从腿上抱到床侧坐着,“不用担心我,只要已已不讨厌我,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即便她讨厌……
目光短暂地飘逸了一瞬,即便她讨厌自己,他也再不会放手了。
“好啊。”沈纵颐靠着厉鬼宽实的肩膀,垂眸执起他的手,把玩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指:“你会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吗?”
归宥却顿了下,半晌哑声道:“哥哥晚上要出去做些事情,不过我保证其余时候都属于已已。”
他晚上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杀人。
他不吸血也不吃魂,只是为了杀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不会沦为失智的厉鬼。
事实上,自从被邬道升毁了人身后,他一直是靠着邪术才活了下来。
而那夜沈纵颐手指燃烧中的木屋时,归宥金蝉脱壳后,以鬼身躲在屋内,方避免了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