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完,陆叔兢自觉不必降低身份在这种废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能看到沈合乾那副心神俱碎的样子又的确令他神清气爽。
再者说,只要是为了纵颐的事情,哪有小事。
想着想着,陆叔兢不自觉面上带笑,挺拔身姿硬生生地从中透出一丝羞赧。
真希望明日便是及冠礼。
而就在他们都离开,房中仅剩沈合乾一人时,一道怪异的冷哼声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呆坐在床上捧着杯子的少年,神情在片刻间冰冷如铁,露出令人胆寒的威严。
可仅仅一息之间就恢复了原本摇摇欲坠的表情,连少年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怪异之处。
他只是长久地盯着杯子,很长很长时间后,他循着记忆找到被沈纵颐的手触过的杯身,闭起眼睛,颤抖着将那儿贴到脸颊上。
原先是珍惜地轻轻贴住杯身,可不一会儿就堪称狠厉地将其紧紧压住冰冷颊面,好似只为留住沈纵颐指尖余温。
又是良久,他低喃了声殿下,清莹的泪水随着这声渴盼的呼唤而骤然冲出薄红眼眶,淌了满脸。
……
挑了处人少的水亭,沈纵颐落座于圆玉凳上,接着邀陆叔兢同坐下。
二人坐定,她便开门见山道:“方才有何要说的,赶在下宫禁前说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