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却愁被人押到一艘画舫上,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画舫里面不是原本的模样,那些丝丝幔幔都撤了,只一张长榻靠墙,立着一座屏风。
屏风后的长榻上有人的影子,却愁不敢抬眼,屏气凝神,等着里头人召见。
“近前来。”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却愁绕过屏风,在长榻前跪下行礼。
宣睢倚着迎枕坐在榻上,宋檀睡在他身边,面向里侧,裹着一张毯子。
宣睢在给宋檀揉着手腕,一股苦涩的药香味弥漫着。
却愁是久经风月的人,略瞄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慌张,觉得找上宋檀怕是闯了祸了。
宣睢抬眼,以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却愁,道:“确有几分颜色。”
却愁磕了个头,要辩驳些什么,却见宣睢摆了摆手,道:“先候着吧,等他醒了,再决定你的去留。”
如果宋檀喜欢她的琵琶,就把却愁带回宫去,权当弄只鸟儿解闷了。
却愁从里头退出来,外面船舷上,站着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高大的身影。
贺兰信看了眼却愁,仍叫人将她待下去。
秦淮河里,泡了十几个衣着锦绣的年轻公子哥,一个个冻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明明是最热闹的时候,整个秦淮河却一声不闻,陷入难言的寂静中。
有锦衣卫来回报,说靖国公家的公子也在里头,并非有意冒犯贵人,是见之心喜,想要与其交友的。
贺兰信嗤笑一声,对身边的曲易春道:“靖国公家的三老爷,折在当年的江西案,老靖国公致仕后,没多久是病死了。靖国公一家退居金陵,仍然不懂收敛,张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