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牛圈里养了一头水牛,前几日都是她哥去放,她哥去学校了,这工作就落在她头上,但也放不了多久,过几日她也要开学了。
闲着也是闲着,边月说要跟着她一块儿去转转,不必多说,喻枫自然也跟着。
水牛上了年纪,走的缓慢,脖子上巨大的铜铃一晃一晃的,在逼仄幽静的巷道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从街头到街尾,余韵悠长。
边月出门前回去拿了个单反相机,也挂在脖子上,还没走出村子就累了,递给喻枫,喻枫不耐烦的接过去:“刚才就不让你带出来,偏要带。”
小瓶儿通常在后山的一片草地上放牛,夏季多雨,草地上会形成一个一个的水洼,野草野花得了水的滋养,冒了劲儿长。现在不比夏天,花儿看不见,蝴蝶也没有,只有杂草一茬儿接一茬儿,也还好,不必担心踩进水坑。
她要进林子去挖笋,边月和喻枫就在草地上帮她看着牛,临走时挠了挠水牛的脸,水牛蹭过去,满眼眷恋。
田啊、树啊、山啊、村子啊,都是寻常景色,边月拿着相机拍,拍草上的虫,仰头拍树上的鸟,又拍吃草的牛,远处的山,天边的云。
拍累了坐回喻枫旁边,一张一张看,寻常景色,拍出来就更寻常了。出发前才买的相机,已经失了兴致,扔到喻枫手里。
喻枫也翻看,知道她业余但也没想竟业余成这样,没重点也就算,虚焦的也不少,好笑:“我说,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嘲笑我的审美啊?”
我什么时候嘲笑你审美了?
边月刚想反驳,忽然涌上来一段回忆。
嘲笑审美这事儿要追溯到喻枫上初三那年,喻枫刚成为名牌球鞋的发烧友,限量的不限量的一口气买了十几双。他那时候审美比较跳脱,喜欢颜色和形状怪异的球鞋,越怪越喜欢,还觉得穿出去倍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