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对你的忠心，不是对我的忠心。”

冰梅听着却摇头，“他们的确是只对我忠心，可问题是我对你也很忠心，那这不就等于你间接掌握了他们么？”

“间接掌握？在掌控人这件事情上，我不喜欢间接掌握，我喜欢直接掌握，就好像我现在能掌控你的生死一样。”

赵真摇头。

“那你可以把用在我身上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赵真一摊手，“我对你施展的手段，并不能无限用，实话实说，我刚才消耗是很大的。”

“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

冰梅眼神冷了下来。

“对，还是那句话，他们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我可以信任你，是因为我能掌握你的生死，但我并不能掌握他们的生死。”

赵真干脆道。

这让冰梅眼神更加寒冷，却不说话了。

赵真同样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冰梅，眼中毫无波澜。

这不是他心狠，更不是他冷酷，而是经历了家族陷害，门派被灭等诸多事情后，他悟出了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就是信任是世上最奢侈的东西。

若是信任了对的人，那毫无疑问是好事，就好像他信任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自己的众多兄弟一样。

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生死，所以赵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背叛他，在危险来临时，会和他一同面对。

可要是信任错的人，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就好像最开始时他信任家族的五哥赵正。

在家族的那些年，他由于不能修行，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做人，也一直尽量不和人接触，但架不住赵正言辞恳切，他信了一次，去了后山一趟。

可结果是被栽赃，被关入冰牢。

不是他在绝境中觉醒了万剑灵根，那他已经死了。

就这一件事就让他明白，连同族亲人都能为了利益随时背叛他，那何况是这么一群敌国寒雪皇朝的人？

所以赵真不会信任他们，除非他能直接掌握这些人的生死。

“看来，我又一次被你逼到了别无选择的处境。”

看着赵真那平静的目光，终于，冰梅低头说了句。

“别说的那么可怜，你始终都有选择。”赵真却是摇头，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就可以选择走，只要你想走，我这就可以收回我留在你体内的剑意禁制，或者，你可以选择放弃他们，只是自己跟着我，保全你自己。”

“可我不想放弃他们。”

冰梅认真道，“因为他们，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那这就不是我让你别无选择，是你自己让你自己别无选择。”

赵真再次道，“经历了那么多的你应该清楚，这个世道很残酷，但同时也很公平，残酷就残酷在弱肉强食，没什么对错，公平就公平在付出才有回报，没有任何可以取巧的地方。”

冰梅又一次沉默下来。

她明白赵真的意思，她和赵真说白了，只是等价交换。

她以自己的自由，换来了赵真的庇护。

她都如此，那她的同门，也只能如此。

沉默了许久，突地，冰梅的眼中划过一道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