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阁主,是用的南地张家的丝线。”
织工回答道。
柳千丝闻言点了点头。
南地张家的丝线,细腻、光滑、柔韧,是制作高档绸缎的首选。
他心中暗赞自己的选择,也为能与这样的供应商合作而感到自豪。
“继续吧。”
柳千丝挥了挥手,示意织工继续工作,而自己则继续向后院深处走去。
后院深处,有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只有柳千丝自己一人能入内,也是他心中的圣地。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静下心来,专注于绸缎的制作与研究。
推开密室的门,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绸缎的香气,每一缕丝线都浸润着他的心血和灵魂。
柳千丝走到台前,轻轻抚摸着那些精美的绸缎样品。
这些样品,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他仿佛能看到这些绸缎在江湖上掀起的风潮,能听到那些赞誉和惊叹声。
就在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年的话……
那个少年眼神中藏着太多的故事和秘密……
再度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南宫家的订单。
三天后就要交货了,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完成这个任务,不能有任何差错。
柳千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开始着手检查货物的进度和品质。
皇城兵马司的蒋校尉,这两日手中一直拿着青衣当时交出的与金钟镖局的协议合同反复端详。
柳千丝的冰冷回应和闪烁的言辞,让他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
天丝玉帛阁在皇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柳千丝更是个手段高明、心思缜密的商人。
想要揭开事情的真相,单靠他一人之力显然是不够的。
无奈之下,蒋校尉只能决定去求助赵让。
即便这样很不符合他对自己的准则。
来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福伯打开了门,询问来意。
蒋校尉说明后,被引进了别院。
福伯领着蒋校尉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仿佛是在这深秋的寒夜中燃起的一簇温暖。
“蒋校尉,少爷就在里面,您请。”
福伯轻声细语,而后悄然退去。
蒋校尉推开门,只见赵让正端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几分沉思。
蒋校尉拱手行礼,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赵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深沉的笑意:
“蒋校尉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蒋校尉走到书桌前,将手中的协议合同递了过去。
“赵大人,这是天丝玉帛阁与金钟镖局之间的协议合同。当日柳千丝的手下拿出时,您和七皇子殿下也在场。”
“蒋校尉客气了,在下一介布衣,仍是白身,当不起大人二字。”
赵让十分客气的说道。
他接过合同,扫了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份合同有何不妥吗?”
蒋校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我总觉得这份合同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柳千丝对此事的态度也颇为暧昧,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赵让闻言,放下手中的合同,目光直视着蒋校尉。
“蒋校尉为何会如此认为?”
蒋校尉叹了口气,将自己对天丝玉帛阁的怀疑,以及柳千丝那日的反应一一说了出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困惑,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赵让听完蒋校尉的叙述,沉默了片刻。
他深知天丝玉帛阁在皇城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明白蒋校尉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但这件事牵涉甚广,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校尉确实难以查清。
“蒋校尉,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但想要揭开真相,单凭我们两人之力恐怕难以办到。”
赵让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
蒋校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原本寄希望于赵让能给他一些线索或建议,但没想到赵让也如此谨慎。
然而,他并未放弃,而是坚定地看着赵让说道:
“赵公子,我知道这件事很难查清楚。但身为皇城兵马司的一员,我有责任和义务去维护皇城的安宁。即使前路艰险,我也愿意去追寻真相。”
赵让看着蒋校尉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暗赞一声。
他深知这位校尉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若非如此,当日他和七皇子元明空也不会让他三分。
赵让看着蒋校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沉思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既然蒋校尉有这份决心,我自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蒋校尉闻言,心中一喜,上前一步,拱手道:
“多谢赵公子!”
赵让转过身来,看着蒋校尉笑道:
“蒋校尉客气了。我虽是一介布衣,但也愿为皇城的安宁尽一份绵薄之力。”
“赵公子,我仔细查看过这份合同,”
蒋校尉从怀中掏出那份协议合同。
“最下方有一寸左右的空白被人为撕去,我猜测那里原本应该是签名的地方。”
赵让接过合同,仔细端详。
合同的最下方有一寸左右的纸张被整齐地撕去,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蒋校尉观察细致入微,”
赵让赞叹道。
“这确实是个要害。只是时隔多日,想要找回那一寸纸张,恐怕是难上加难。”
蒋校尉闻言,不禁有些沮丧。
赵让却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蒋校尉不必气馁。虽然找回那一寸纸张希望渺茫,但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蒋校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赵公子有何高见?”
赵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我们可以从金钟镖局入手。既然这份合同是他们与天丝玉帛阁签订的,那么他们手中或许还留有存根或者其他相关证据。”
蒋校尉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赵公子,金钟镖局总号已被血洗,其他三位副总镖头各自为战,都在抢那一面棋,我们恐怕难以接近。”
赵让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蒋校尉,你错了。他们争的,可不是那面旗帜,而是金钟镖局总号里的三千七百六十八万两银子!”
“什么?”
“赵公子,你是说……”
“没错,”
赵让点了点头,
“那批银子,现在不是已经被你查封,运送到了皇城兵马司的府库内?只要有人能继承金钟镖局的正统,自然能前往皇城兵马司,堂堂正正的领走这批银子。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财,你说,他们能不争吗?”
蒋校尉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争得如此激烈。”
蒋校尉顿了顿,又道:
“那赵公子的意思是……”
赵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说道:
“我们可以用这批银子做文章。”
蒋校尉皱眉思索片刻,随即舒展开来,看着赵让道:
“赵公子果然高明!”
他们要利用这批银子,设下一个巧妙的圈套,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那三名副总镖头,不会对这么大的一笔订单毫不知情。
只要能引出一人来开口,事情就会好做的多!
“我们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动,”
赵让低声说道。
“明日一早,你便发布消息,就说皇城兵马司已决定将金钟镖局的银子返还给继承之人。我相信,那三位副总镖头定会闻风而动。”
蒋校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计甚妙。他们为了争夺这笔巨款,定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才是金钟镖局的正统的继承人。到那时,我们便可趁机而入,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与天丝玉帛阁的协议内容。”
果然,消息一出,皇城内外一片哗然。
那三位副总镖头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纷纷浮出水面。
他们各自带领手下,四处奔波,寻找证据,企图证明自己才是金钟镖局的继承之人。
赵让和蒋校尉布下了一盘精妙绝伦的棋局,只等对手入局。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赵让正坐在别院的石桌旁打瞌睡,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别院的宁静。
蒋校尉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手中紧握着一份卷宗。
“赵公子,鱼上钩了!”
蒋校尉兴奋地说道。
赵让睁开眼睛问道:
“是哪位副总镖头如此迫不及待?”
“是金鲁。”
蒋校尉将卷宗递给赵让。
“他声称自己手中有金钟镖局总镖头的遗书任命,证明自己才是正统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