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西门大壮也顶着口气,觉得就算不敌落败,也不至于他过于狼狈。论气力,他大小就没服过谁。
三岁那年,有次家里做了他不爱吃的菜,他一气之下却是将整个檀木八仙桌连带着上面的四十九道菜品全都举了起来,一把扔到了院子里,摔了个稀碎。
这么多年,他在城里最喜欢玩的其实不是酒和姑娘,而是扳手腕!
赵让斗酒,西门大壮扳手腕,一度被好事之人编排成了北境八景之一。
此时看到叶三娘想用气力收拾他,心里当然不服,立马把手中的沈流舒像个皮球似的一丢,扎开马步,使出个千斤坠的身法,将自己牢牢钉在地上。
谁曾向叶三娘的劲气犹如秋风扫落叶!
不同的是,和西门大壮所想的正好颠倒过来。
他自己却是成了被扫出去的落叶!
但他将近三百斤的身子还未落地,却是又被一道劲气托起,没有全然摔倒在地。
经这一遭,西门大壮看向叶三娘的眼神更加恐惧。想个受了气的小孩,只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敢怒不敢言。
“行了,别闹了。”
赵让说道。
他并不介意叶三娘收拾西门大壮,何况也没让他真正吃亏。
“你怎么把……把沈掌柜搞成这幅模样?”
西门大壮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听赵让这样问,立马扯着嗓门说道:
“就是这王八蛋使坏啊!他娘的……这小子就是个叛徒,看着点头哈腰,实际上都是他在搞鬼!”
看到赵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西门大壮继续说道:
“让哥,你想想。从咱们到了这个破地方开始,先是院子里来了杀手,把你肩膀刺破了。然后整个钟家班都被一锅端!”
“你好心好意的来给他那婊子看病,然后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说说,不是这王八蛋害人了还能是谁?”
听他这么一说,赵让也觉得事情过于蹊跷诡异。
先前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寻找元明空的下落上,后来又见钟家班被血洗,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沈流舒夫人的反常上。
想的太驳杂,反而失去了焦点。
西门大壮没有他这么好的脑子,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他顺着这些事儿想想,最后把根源确定在沈流舒身上。
在查干托洛盖,论财力还是人力,以及四通八达的关系,谁都没法与沈流舒比肩。
如果说这些都是有人刻意谋划的,那就只有沈流舒才能做得到!
这样的推论最符合逻辑,而且一通百通。
不过赵让疑虑的是,如果这些真的都是沈流舒所为,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人做事一定都有目的和意义,说小了就和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一样,存在必要的因果关系。
血洗钟家班和弄死赵让这两件事,看不出对沈流舒有什么好处。
即便他想害人,也应该将对准西门大壮才对。
外人不知,以为通宝钱庄的大掌柜李通宝就是通宝钱庄之主。其实这人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一个提线木偶,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空有个“大掌柜”的名衔罢了。
在他之上,那三位大股东,才是在通宝钱庄里真正一言九鼎的。
不过除了西门家之外,另外两名大股东的身份,连西门大壮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