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对死亡都能漠视的时候,说明他还真的有几分“通天”之气。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不就是最为极致的冷漠绝情吗?
要是真为了“通天”变成这样,赵让情愿死了。
世间之所以好玩,就在于每个人都心有所想,并且都
想的不一样。有人火热,有人痴,形形色色人聚在一起,才让这个人间永远有趣。
既然人间已经足够有趣了,还要去通那天干嘛?
张三对着厨子比划了一番,厨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灶台下的火一直没有熄,他拉了一下风箱,立马就燃起来了。
厨子从灶台下的抽屉里拿出好几个盆,里面装的有揉好的面团、辣椒粉,还有一小块牛肉,以及等等配菜。
“教主这厨子,做饭真不一般!”
“在下好吃,这厨子也是精心调教过的。南来北往的各地特色,都游刃有余。”
“不知后两局,教主要比什么?”
赵让话锋一转。
教主笑道:
“等赵公子吃饱吃好再说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言语间,张三把面端了过来。
面是刀削的,配着肉臊和一勺油泼辣子,更倒了一小碟醋放在旁。
赵让吃了一口面,觉得极为劲道,着实是他来西域之后吃到的最正宗的一碗面了!
当即就把醋倒进碗中,又将油泼辣子搅拌均匀,然后几口面,一口汤,埋头吃了起来。
没多久,碗里连汤带面就见了底。
“赵公子再来一碗?”
赵让摇摇头,说道:
“吃不下了,已经吃饱了!”
张三撤去碗筷,给赵让上来一杯清茶。
茶香淡雅,茶汤清冽,刚好中和了那一碗面的酸辣。
慢慢喝完这杯茶,赵让看向教主,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教主抬头看向前方,沉吟了片刻,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不如赵公子提一个?”
赵让没好气的说道:
“还是你说吧。反正第二局我就没想过自己能赢!”
教主诧异的问道:
“你不想救你朋友了?”
赵让答道:
“当然想!”
“我只是知道自己后两局一定会输罢了。”
教主突然皱起眉头,正色道:
“听赵公子这话的意思是,在下要开始不公平了?”
赵让利索的说道:
“我不知道。”
“你们三个人,武道修为在我之上,人数也在我之上,比什么我都没有优势,不如悉听尊便。”
教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旁的阿曼尼和红绛都有些紧张。
她们很少见到教主这般模样,每次他深深的锁起眉头时,神教都会迎来一次重大的变革。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很久。
除了阿曼尼和红绛外,张三和厨子也不敢大声喘气。
“赵公子说得对。你以一己之力和我们对赌,无论赌什么,都是我们胜之不武。”
教主说完,他紧缩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新的沉默。
赵让等不及了,开口问道:
“那教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教主恍若没听到般,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中,根本没有理会赵让。
张三轻手轻脚的给赵让的茶杯中,又添了些热茶。
“取纸笔来!”
教主突然开口,张三身形一怔,待听清教主是要让他拿纸笔后,才恢复过来,连连应声。
教主要纸笔,并不是为了写字,而是画画。
赵让想不到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教主,竟然还有这般风雅的本事,也好奇起来。
教主很随意的用酒杯当作镇纸,提笔画了起来。
他先画了一个月亮。
月光很美,但很冷。
当月亮冒出这样的光彩时,一定是在冬天。
冬天的月亮没有夏夜中那样受人注目,可却一样动人。
特别是当它照在一位动人的姑娘身上,相互映衬之下,月光的清冷仿佛就不存在了。
教主的画里,除了这个月亮,天地都是空的。
月亮下没有山水,没有农庄小院,只有一个姑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