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那块布片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赵让还在扫视着屋内的陈设,代掌教指着窗台旁的地面说道。
窗台下并排放着两张造型桌子,造型古朴厚重,是从一整棵树的最粗处凿出来的。
桌上放着两套纸笔,一方砚台,砚台中还有未干的墨汁。两个瑞兽铜镇纸将一本《上清真经的右上角压住,压的平平展展的。
“就在桌旁吗?”
赵让指着地面和代掌教确认。
“是,当时椅子被拉的很靠后,这块布片就在椅子和桌子之间的地面上。”
低头一看,这把椅子下的确有两道长长的拖拽痕迹。但桌腿处却没有任何印迹,仿佛从搬进这间屋子起就纹丝不动。
看完了发现布片的地方,赵让接着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嗯……”
代掌教听到这声,以为赵让已经有了头绪,惊喜的问道:
“赵公子可有线索了?”
赵让摇摇头,说: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这话让代掌教听的更是焦急,催促道:
“还请赵公子明言。”
赵让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些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这块布片。”
代掌教一下愣在当场。
他很希望自己刚才是听错了,但理智和脑子都告诉他赵让就是这么说得,屋子里什么痕迹都没有,或者说他发现不了。
“哼,我就说一个吊儿郎当的世家子弟能有什么作为?何况他现在还是个通缉犯!”
“要我说,代掌教,得尽快把这小子赶下山去。到时候官府中人要是上山拿人,岂不是玷污了我白鹤山道门的名誉?”
见代掌教都被赵让噎的无话可说,那些本来就对赵让将信将疑的长老们讥讽之声不绝于耳。
赵让一脸平静,心中却觉得这位代掌教当的真有些窝囊……要是白鹤子仍在,这些长老们根本不敢如此放肆。
面对身后一众长老的指责,代掌教也觉心里憔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研究道藏,根本不懂怎么应付山门的纷纷扰扰。每天一睁眼就有无数的麻烦事等着他去处理定夺,要不是还有师叔祖在,撑着他最后的底气,说不定早就趁着夜色浓雾,一走了之了。
奈何丢失弟子是一件大事。
自从白鹤山广开山门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若是处理不好,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的山门震动,人人自危。
想着这些种种,代掌教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的和赵让交汇。
赵让气定神闲,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又点了点头,示意他权且放心。
那些长老们见赵让不曾反驳,空留他们说三道四,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渐渐安静下来。
直到这时,赵让才把那块发现于屋里的布片夹在手上,冲他们扬了扬,说道: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发现。”
“比如这块遗落在现场的东西,我大抵知道是什么人来过这里。”
代掌教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匆忙问道:
“赵公子的意思是,山上来了外人?”
自掌教下山去往第一楼后,白鹤山已经封闭了好几日。中间除了给羽衣道长买药的两名弟子以及赵让和青青外,再无人进出。
此刻赵让却说山上还来过旁人,给代掌教以及一众长老们不小的震撼。
“这块布片,是龙帆会龙旗的一部分。”
代掌教听后眉头皱的更深。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从哪里听过看过这个名字,但怎么都记不真切。
“赵公子说的可是纵横太上河几十年的水匪帮派,龙帆会?”
先前质疑之声最大的长老开口问道。
赵让见他问的恳切,心知此人应该并不是个不能讲理的人,便好言好语的回答道:
“正是。”
经此一说破,代掌教也想起来了龙帆会的种种。
不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正是他的掌教师兄,白鹤子曾郑重的对他提及过。
兹事体大,考量再三,代掌教转身挥手,让一众长老们率弟子先行退去,维持山门内一应日常,自己则留下来,准备与赵让详谈。
看到这位代掌教好不容易硬气了一把,赵让莫名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