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剌汉想接过她的手按到自己脸上,却发现她的手指、手掌,乃至整条小臂断碎稀烂,皮肉相连,全靠简单包扎,才没裂烂开,这怕是轻轻一碰都要变成一滩碎肉的模样……他只能颤抖托住她的手,轻轻放平回她身旁……她全身渗血的绑带下,怕也是血肉模糊。
毋兰声线嘶哑:“败了,热郎,对不住你啊,仗,我们没打过啊——”
说着说着,直视天空,昏暗的眼眸中淌出带血的泪来。
“好了好了,先治伤,之后再说,有什么之后再说。”牧剌汉怕她心伤激动起来,伤势恶化……想伸手抚摸她脸庞安抚她,然而她半张脸已经烧焦,头发耳朵更是烧得稀稀落落,抬起的手根本不知道该抚她哪里……
毋兰空着的手四下摸索起来:“……剑,那剑——”
伊甘玛连忙蹲过来,把一柄断剑展示在毋兰眼前:“在这,在这里呢!”
毋兰又想抬手,但最终失败了,只能动动眼皮,靠眼神来做动作:“热郎……牧满谦,二狍的剑,送、送回来了,兰,兰只能做到这个啦……”
不知什么时候,牧剌汉已经泪流满面,接过伊甘玛递过来,只剩半截的青铜长剑:“好,好好养伤,好好休息……药剂师!箐姬!最好的药,最好的药剂师,一切最好的!”
箐姬:“是。”
“我去报仇。”
下一秒,牧剌汉就上了天,坠进王宫,再次腾空而起时,就见他裹着披风,刀弓剑戟全副武装弹道导弹般射出城外,消失在天际……
院子里剩下的人一时大眼瞪小眼。
薇尔汀娜身份原因,公开场合下她是没有地位的,所以退回了屋子里,但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听在了耳中。
埃米汀倒是趁机溜了出来,此时正在人群里,望着毋兰,吧嗒吧嗒掉眼泪……她跟巡视团的人并不熟,她的眼泪,一半是第一次见如此重伤而被震撼吓到了,一半是来自作为人的共情……光是耳朵被炸掉这件事,她就根本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