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8月间,在柏林举行的一次例行将校军官会议上,身为法军最高统帅的安德鲁,曾在论述俄国-军队时,曾戏言俄军获胜有三大法宝:冬将军、刺刀、伏特加。
两月之后,在奥尔斯丁,普鲁士方面军与波兰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会议上,安德鲁再度为俄军补充了两点:祈祷与高喊的乌拉。
由于“冬将军”只存在于东欧大平原,所以俄国-军队只要一出该区域便是胜少败多,即便是获胜那也是惨胜;
刺刀,是俄国士兵手中最可靠的武器,尤其是对缺乏弹药的俄国人来说,而“傻大笨粗”一直都是俄国货的标配;
伏特加酒,是比面包更好的粮食,拥有火焰更高的热能,另一方面也反应了俄国的糟糕后勤补给;
祈祷,属于宗教信仰之力,这方面东正教的确比起天主教、其他新教更要强大几分。很多时候,杀自己人比杀外人更狠;
至于俄国士兵高喊的乌拉,可以激发体内蕴藏的全部能量,至少死得时候也不太痛苦。
当年,叶卡捷琳娜二世起兵造反时,私下宣称自己是依靠了谢苗诺夫斯基近卫团,和伊斯马依诺夫斯基近卫团这两支部队的鼎力支持。
而事实上,当年支持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近卫军军官,不过区区的二十多人,基本就是她的情夫们。叶卡捷琳娜二世真正的倚靠力量,是伊丽莎白女皇在世时的宠臣拉祖莫夫斯基,手握重兵的沃尔康斯基公爵,以及彼得三世的老师潘宁。
时至今日,由于皇储亚历山大对推翻父亲保罗的态度显得暧昧不清,加之军事检察官阿诺索夫的威胁,使得两个近卫团明确拒绝了政变的组织者,帕伦、帕宁、里巴斯与朱波夫的鼓动。
尽管很多人也反感保罗一世的糟糕统治,然而他们表示只会在局势彻底明朗之前,继续保持一种“武装中立”的态势。
所谓的局势彻底明朗,包涵两层含义:
如果保罗一世身死,而皇储亚历山大在圣保罗教堂加冕成为第十任俄国沙皇,那禁卫军的全体官兵会在冬宫通向圣彼得教堂的街道两旁,集体高呼“国王已死,国王万岁”,外加几句“乌拉”;
反之,倘若刺杀行动再度失败,保罗一世依然毫发无损,反倒是政变者遭遇通缉。那么就对不起,忠诚的禁卫军将站在至高无上的沙皇陛下这一边,严厉缉拿一切参与过刺杀保罗一世的叛乱份子。
很显然,沙皇近卫军的军官们,大都为身份显赫的大贵族与大农奴的继承人,即便是碌碌无为的他们在军队里混日子,最后也能以荣誉上校的身份退役,然后继承父叔辈的爵位、农庄和农奴,犯不着为了风险极高的宫廷政变而丢了脑袋,甚至波及整个家族。
基于此,支持政变的多为家族没落的贵族子弟,或是被嫌弃的私生子,这些倒霉蛋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要奋力一搏,梦想成为“波将金第二”,尤其是里巴斯将军麾下的海军陆战营。
凌晨过后的3点左右,天空依然漆黑一片,仅有军营四周的篝火附近才有亮光。不久,有两辆白蓬马拉货车悄悄驶入了皇村郊外的海军陆战营地。此时,里巴斯将军已将海军陆战营的六百多名官兵召集到营地前的一片空地上。
站在几个弹药箱拼成的简易高台,这位意大利后裔的俄国海军少将,先是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嘴毛,继而他高举手臂,示意士兵们安静下来,接着手指皇村一侧,说道:
“海军的弟兄们,大家都看到了,那些无能且该死的近卫士兵能在宫殿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暖烘烘的壁炉,香喷喷的面包和喝不完的上等伏特加。而我们,曾在波罗的海同瑞典人、普鲁士人、波兰人以及法国人浴血奋战的海上英雄,却只能睡在到处漏风的帐篷里,忍饥挨饿不说,还要忍受近卫军的耻笑,这公平吗?”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数百名海军士兵纷纷起身,一个个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模样,振臂高呼起来。
半年前,也就是在乌沙科夫统帅波罗的海舰队时期,俄国海军依然属于帝国的“香馍馍”,连续几次的海战大捷,不仅彻底消除了瑞典海军对俄国的威胁,还协助地面部队拿下了整个芬兰大公国。
如今倒好了,10月的但泽湾一战,令俄属波罗的海舰队损失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实力,被法普联合舰队围堵在家门口,却不敢出港迎战,最终成为《圣彼得堡新闻报》形容的“软脚虾与胆小鬼”。
听到部下的回应,里巴斯在台上欠了欠身子,因为是卯足了劲大声讲话,将军的脸上都涨红了脸,他继续说:“我也觉得很不公平!所以,我就去了皇宫那里想给大家讨个公道,至少能有酒水。但却没有任何结果,我本人还被保罗陛下训斥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