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上,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同样是看出身。”
“豪门望族的子弟,轻易能取得好成绩,好官职。而像我们这样寒门,哪怕再有学识,名次和官职,也不会太高。”
朱祁钰听了,微微一震。
他没想到这狂生,从花魁的事件中,竟想到了这些。
“哦?难道科举也看这?”
那林狂生还想要再说,一旁的齐公子生怕他祸从口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老林,你喝醉了。”
这京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卧虎藏龙,而且,到处都有锦衣卫。
他们这些士子,来这烟花之地,进行些风流雅事,也许无碍。
但要非议抨击朝堂之事,说不定就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这位姓林的狂生,不愧是很狂。
哪怕好友在一旁提醒,他依旧是发表着自己慷慨激昂的言论。
“呵呵,本就是的。”
“看看这些年一甲,二甲的进士们,寒门士子又有几个?哪个不是豪门世家出身?”
“这朝堂上的大人们,就如青楼上的花魁一样,看人下菜。”
他这番话一出,众人又是变了脸色。
这狂生实在狂妄的很,他竟拿那些内阁阁老,尚书,比作这些青楼的花魁。
这话若是传扬出去,这个狂妄的士子,绝对会受到申斥。
“林轩……胡说什么?”
齐公子大怒呵斥。这可不是在酒席上,与几个好友发牢骚。
这可是在大厅中,在座的客人,来来往往的人,可是不少。
别的不说,眼前这位贵人,就来历不凡。他这番风言风语,谁知道会不会传扬出去?“哈哈,我说错了吗?”
“不如我们打个赌,就看看这次的榜单,必定还是豪门望族占据几乎全部的顶端名额。”
那姓林的狂生,讥诮大声道。
“我乃为天下寒门士子鸣不平,怕什么?哪怕明日就进入诏狱,今日这番话我也要说。”
当夜。
朱祁钰本来兴致高昂的来游玩的,但心情却是相当沉闷回到了皇宫。
毫无疑问,他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的雅兴,被那姓林的狂生给搅和了。
这件事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文武大臣给他提过此事。
但是今天这个狂生的一番话,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触动。
他让秉笔,掌印太监成敬,找来近二十年的科举名单。
他仔细看了大半宿,惊讶的发现,果然如那位林狂生所言,这一甲二甲的进士,还真大都是出身豪门世家。
当然,豪门世家的家学渊源深厚,管教甚严,有大家指导,这是寒门士子无法比拟的。
但去掉这个客观的因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呢?
为何从来没有文武提过此事呢?
朱祁钰左思右想,最终发现了原因。
那就是这些当朝的重臣,竟都是豪门望族出身。他们本就是既得利益者,焉能会提及此事?
“成伴伴?你过这二十年的一甲二甲名单,有何想法?”
朱祁钰询问着成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