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低着头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温和:“进来说话吧。”
明棠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进去。齐国公关上房门,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该如何开口,指了指窗边的茶案,请她入座:“坐。”
“不必了。我不是来陪你喝茶的。”明棠站在门边,姿态防备,“我来,只是想问清楚,你和我母亲当年是怎么回事?”
齐国公站在茶案前,背对着明棠,看着炉子上蒸腾的水汽,缓缓道:“我和你母亲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你外祖父嫌我出身太低,配不上她,不肯将她许配给我。你母亲出嫁后,我伤心欲绝,远赴边境从军,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直到十七年前,我立下战功,受封勤忠伯,以为终于能和她在一起,于是给她写了信,约她在宝华寺见面。”
“我哀求她与她丈夫和离,和我远走高飞。可她不愿背叛自己的丈夫,不愿让沈顾两家因她蒙羞,因她决裂,所以没有答应。”
齐国公声音沙哑,一度说不下去:“我知道,这十年来,她和我一样,从未割舍下过这份感情。我气她分明也是喜欢我的,却不愿意抛下一切和我在一起,一时怒火攻心,没有控制住,就……”
明棠理了理烦杂的思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惜苒会说是祖母把母亲送到齐国公床上。
原主的母亲是个柔弱守旧的贤妻良母,对风流的丈夫和张扬跋扈的小妾都能忍气吞声,怎么可能会答应和外男私下会面?
最大的可能,是那封信落到了祖母手中,是祖母把母亲骗去宝华寺的。
齐国公慢慢转过身,眼眶泛红:“那天冲动过后我便后悔了,我知道我伤害了她,所以连夜离开了京城,从此再也没去打扰过她。”
十七年过去了,这些痛苦的往事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陪伴着他熬过边境的漫漫长夜。没想到,当他再度提起这件事,却是对着自己和臻儿的亲生女儿……
他看见明棠眼中的怒火,感觉好像臻儿重新活了过来,站在他面前,斥责他。
明棠冷冷道:“是,你后悔,你就一走了之,甚至在之后不到一年内就娶了美娇妻。而我母亲呢?却因为不幸怀了你的孩子,唯恐事情暴露,终日战战兢兢,忧思成疾,以至生下我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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