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头听得千云生此问，咧嘴一笑，嘿嘿说道：“我魔门自古以来，污名缠身，泼得脏水多了，又哪在乎更多一件？”

“只不过圣主眼下正是晋级大能之际，需心无挂碍，思虑澄澈。万一被这些流言蜚语所扰，反倒不美，故而老朽才要向圣主说清说透！”

千云生微微点头，心中已有几分明悟。

贺老头见状，语气忽然一转，继续嘿然笑道：“至于第二点，却尤为重要。这关乎我魔门与正道之间最大的分野。正所谓正道拜神，以神威为尊。而我魔门，却唯拜人！”

“嗯，这倒确实！”千云生略微一想，就微微点头。

他这些年来修行所见，佛、儒、道三门皆有神降之法，或受箓，或敬香，或有祥瑞，本质都是求取神力。

但他们魔门却迥然不同，不论炼尸、抽魂、夺魄，或者以血为引，其根基都源于人力，更多的是人之手段，人之意志！

贺老头见千云生似悟非悟，则哼哼两声，目光如炬地直视他眼睛地道：“圣主恐怕还没有想通此中关窍，老朽再细说几句！”

紧接着便听得他朗声道：“我魔门专靠自己，非但不敬神，还要与天一争。如此一来，又如何能不受漫天神明的打压呢？”

千云生闻言，突然眼前一亮地道：“嘶！如此说来，我总算明白，我魔门为何总是要被污为魔，而我教弟子却要称自己为圣了。”

“原来非是前辈夸大，而恰恰正是我等以人为圣，是名副其实的圣教啊！”

贺老头见他终于见悟，“嗖”地站起身来，声如洪钟地仰天笑道：“不错！我等圣教，不甘于天地之牢笼，不屈服于神明之桎梏。”

“我们追求的，是挣脱三界五行的束缚，超越天道轮回的桎梏。何谓天？不过是众生妄加的定义。何谓神？不过是人心自缚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