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人”也算是个忌讳的词儿,除了小池百无禁忌,一开始与他提过一嘴,其他人都会尽量回避这个话题,就算是娄纠察都会讳莫如深。
坠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镇上的人几乎不提,祝平安只从小池那儿得到一些信息,但根本无从分析,没有头绪。
孙医生也是个另类,不忌讳这两个字,只否定说:“你九成九不是坠人,坠人的医案我看过,大部分就算受了重伤力量全失,体内肌肉、内脏、血管、经脉都会比寻常人强壮许多,这是不可掩盖经过某些特殊锻炼之后的结果。只有极少数的坠人身体与常人无异,但他们精神强健,绝顶聪明,往往数日之内就能恢复记忆,你却也不是。”
“所以你看如今镇上已经没什么人怕你。”
原来如此,祝平安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开始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极为怪异,后来别人都对他没有一开始的那种畏惧,大概镇上的群众们多半确定了他不可能是个失忆的坠人。
尤其是这第三次回来,成了戏子,镇上的人估计心里更加轻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祝平安听孙医生的意思,坠人还分成体力型与智力型两种,体力型占了绝大多数。
这确实不符合祝平安的表现和状况,他开个筋都疼痛万分,练功还能扭到脚踝,怎么看都是普通人。
“我明白了,不过对于乱葬岗之前的人生,我已经尽数忘记,也不知道有什么传承,以后要是想起来什么,再来请教大夫您。”
虽说孙医生说不会张扬,祝平安在没摸清他的底细之前,秉持谨言慎行的好习惯。
孙医生是个聪明人,不该寻根究底的事,也不会强迫逼问。
“你说是便是。”孙医生淡淡一笑,见祝平安这么含糊应答,继续说道“不过陶班主的功架修行,最重一口质朴刚健的纯阳之气,越是心思纯洁,学起来越是事半功倍。如果你兼修别家,杂念必多,成功率就会下降,我这有个药方,你自己记下来,每逢初一十五就去我那儿抓药煎一副自服,可以减轻这种影响。”
莫非他认定了自己确实有学别的本事?
祝平安隐隐有些疑惑,如果陶班主所传授的他所理解的那种普通的武生功夫,似乎与他学没学过野姥姥的染煞控纸之法无关。
难道说……这所谓的独门秘传,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祝平安抬头,迎着孙医生睿智仿佛洞穿一切目光,定了定神,慎重地低声问道:“那为了学班主的本事,是不是不要兼修最好?”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