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带确实有这样的习惯,会在儿子出生的时候埋下一坛黄酒。等到十八岁立业、娶亲的时候取出来,名为状元红。
小池的父母很遗憾,他们等不到这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祝平安知道这酒的意义,当然要推辞:“你父母给你埋下的酒,是为了你将来的喜事做准备的,这么早拿出来干嘛?”
“你能成为孙医生的学徒,这还不够是大喜事吗?”小池笑嘻嘻的,并不在意。
祝平安苦笑,故意说道:“当个学徒又能算是什么喜事。况且虽然你救了我的命,咱们也不过才认识三天而已。”
今天才三月初三,从初一被小池背回来算起,两人相识的线性时间很短暂。从小池的记忆来说,只有三天,却对他这么好,令人受宠若惊,也受之有愧。
只有祝平安知道,自己的每一次重生,小池都会待他如亲人。
“可我总觉得好像认识很久了的样子。”小池歪着头盯着祝平安那张脸,若有所思。
倒不是因为他确实长相不错,白净高大,而是他身上有种似是故人来的熟悉感。
“也许……上辈子就认识。”祝平安开着玩笑。
从累计的时间来算,祝平安认识小迟应该也快三个月了,可是他能感觉到,每一次重逢,小池的态度似乎更加热切一点。
哪怕小池不记得曾经的日子,冥冥之中,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累加。
祝平安注意到这一点,他也默默记在了账簿上,这种看不见的情感增加,是否意味着他每次重生,每次重新开始,不但有着自己过去回忆和学习的积累,还有看不见的一些积累和变化?
“还真有可能上辈子是亲人,那就更得喝一杯了!”小池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两个没豁口的陶碗,拍开坛子的封口,给祝平安和自己满上了一碗。
“你未成年能喝酒?”祝平安忽然想到什么,想阻止他。
说起来自己也有着不知不觉的变化,从第一次看到小池,对这里感到陌生而恐惧,到现在已经能轻松地开开玩笑,关注曾经不曾看到的细节——在此之前,他被死神追着跑,终日在恐怖的阴影里艰难求生,害怕随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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