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要刺杀淳郡王的方老板,他为了获取力量,甚至要吸收他人的鲜血和精气,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人视为戏魔。
孙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无头神祇,叹气:“当你拥有了力量就明白为什么了。普通人无法反抗,但获得了力量的人就不一样,哪怕这种力量是以疯狂和死亡为代价,但对于绝望的人们来说,他们所求的只是血溅五步的畅快。”
“大部分人在这种高压禁锢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久,可能已经都疯了。”
“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疯了。”
说到这里,孙医生紧紧盯着祝平安:“你想被这世界逼疯,还是自己选择一条疯狂的路?”
祝平安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在平安镇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运行不存在正常逻辑,如果他要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面对着杀人的雨,要命的税,还有各种古怪的死亡规则,那……他不知道自己是疯掉,还是发疯般的抗争。
“所以,您拥有煞神,是为了得到力量?”
祝平安看了眼神像,又看向孙医生,把它展示给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才是今天的关键。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只有依赖煞神像才能成功。”孙医生盯着祝平安,“人类的基因里面没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空间,我们的气力有极限、速度有极限、反应有极限,神经、骨骼和肌肉系统已经锁定了上限,这脆弱的躯体无法承担更强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举起自己这双救过许多人生命的双手:“我家是医学世家,我从小就背拉丁文药典,学医二十多年,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医学没法救这个世界。”
“所有正确的、缓慢的、温和的、正常的力量都无法改变这个世道。”
“我们能够仰赖的力量,竟然只有损害我们的‘煞’。”
“可这是与虎谋皮?就没有其他的路吗?”祝平安忍不住问道。
孙医生苦笑着,看着可救人亦可杀人的手:“哪里还有路可走?”
“从煞神开始,每一个获得‘煞力’的传承者,都是与危险共存,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只有像走钢丝一样保持平衡,才能向前走,如果连面对煞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是回去乖乖等死的好。”
祝平安听着这句残酷却真实的话,沉默了。
他曾听野姥姥说过“煞力”的起源时,也想过这个问题。“煞”本身是伤害人的东西,要利用煞的力量,当然有巨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