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吃完饭没多久。
秦三七沉默了,他走到担架前,伸手触摸小寿的额头,神色阴晴不定。
“能治吗?”小花子站在祝平安身边,悄悄问这位新来的学徒,声音里还是满怀期望,“孙医生妙手回春,我小时候肠痈,他都能帮我开膛破肚给治好,这怪病……也能治吧?”
祝平安无奈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毫无理由的怪病,发病机理可和肠痈不是一回事啊!孙医生是个精通解剖的现代医生,或许对煞气煞力也有研究,算是个传承者,但他无论如何不是个无所不能的神棍。
他昨天就承认了治不好那个像被火烧的孩子,那今天恐怕也治不好仿佛在冰窟的小寿。
何况他还不在。
“很抱歉,我们恐怕无能为力。抬回去吧。”
秦三七只能对着小花子低头道歉,小花子没说话,只侧转了身。
祝平安分明看见他一甩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只是抬起头时依然清冷的模样,还不太愿意放弃,追问道:“孙医生何时回来?”
显然他也不信任秦三七这点看病的本事,孙医生回来了一定有办法。
可是,小寿终究还是冻死了,他最后抽搐的像小马达,嘴里只喊着热,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
冻死的人,往往会有发热的幻觉。
但愿他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那么冷。
祝平安好像更能理解孙医生的心情了,如果每次都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人的心也会被一点点打磨的坚硬起来。
看到小寿子咽了气,小花子彻底死心了,准备带着师兄弟们抬着他回去时,有人找来药堂,刚跨入门就急吼吼地说起昨天的怪病孩子:“小秦大夫,你不知道,那昨天烧死的孩子村里,扛着他来的他爹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不知道这怪病是不是传染?咱们药堂有药能防一防吗?”
不知道病因,不知道机理,治都没法治,又从何防起?
秦三七脸色本就难看,听到这句话,脚下都站不稳了,身子摇晃,喘着粗气,连话都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