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里依然可见唱戏的影子,只是一闪而过,无人见怪。
祝平安走进凋敝的戏班子,心里万般感慨,戏班子主人已换了,是个年迈的老头,须发皆白,看上去很慈祥,见他来找小花子,也没多问,让他自己进去找。
祝平安对这里也熟门熟路,他深谙小花子的性格——如果他没有变的话,应该还是在东南角假山边旁若无人的吊嗓子。
果然小花子的性格与人设,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嫌那几个小孩吵闹嘈杂,躲在在清净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唱着戏,长袖挥动间,带起一阵阵清风。
忽然看到一个陌生少年来找自己,小花子有点不悦,反应也是非常高冷,爱答不理,继续挥着水袖,无声的翕动着嘴唇,自顾自的继续练习。
换成别人,可能早在心里啐了一句“你清高你了不起”,然后转身就走。
但祝平安却很高兴——小花子一如既往,就意味着他的性格没有太多改变,还是外冷内热,还是抱着梦想,不会轻易放弃。
这里人多眼杂,不过后院倒是个好去处,祝平安可不管小花子的冷淡,硬生生把他扯到无人的后院,那里现在没有无头神祇,即使有,又死过两次的祝平安可没那么害怕了。
一切的煞神心魔都和人心的阴暗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要直面小镇最黑暗的一面,根本无惧煞神像。
荷花池也依旧枯涸,带着一股春天又清新又腐烂气息,断桥无人打理,祝平安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只觉得恍若隔世,想起了陶班主和小根子,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短暂的安宁学习。
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默念起陶班主传授的口诀,以此凭吊那威风八面的大圣。
小花子显然已有不悦,这个年轻人或许是他的粉丝?但是戏迷也不该如此无礼,这后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平日谁都不愿来,这年轻人一点规矩也不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先别说,听我说。”祝平安阻止小花子开口,确定隔墙无耳,才对他低语,“小镇和戏班子都要完了,你得和我联手阻止浩劫。”
小花子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惹得越发不高兴:“你在说什么?不要打搅我唱戏。”
“我知道陶班主传了你唱咒。”祝平安又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小花子猛然僵住,脸色微沉,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高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