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叹了口气继续道:“弟子幼时家贫,早早就跟随师父上山修炼,家中只有一兄长奉承老母,弟子心有愧疚,此后有些余财就拿来补贴家里,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
“弟子那兄长年近四旬才得一子,难免溺爱了些,等他娶妻时就娶了个强悍了些的媳妇,也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怎地,到弟子侄儿那也是好多年只有一子,那侄媳妇生性强悍,养的侄孙懦弱又胆小,什么都听他娘的。”
“娶个媳妇儿是他恩师的女儿,到是温柔贤惠,谁知没两年他恩师就因病去逝,家道也中落了。”
说到这里王炳摇摇头又道:“弟子那侄孙媳妇儿当时怀有身孕,正值临盆,听到这消息当即就发动,难产生下个小子就撒手去了。孝期还未过,他娘就给他娶了娘家的堂侄女儿进来做继室。”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一点儿不假,可恨那继室心思歹毒,怕嫡长子与她生的子女争家产,上瞒下欺,害得弟子那曾侄孙小小个人儿,活得万分艰难,若不是有个老仆在,怕是都长不大。”
王炳恨恨地接着说道:“直到弟子那曾侄孙儿六岁时,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那老仆无法上山来求弟子,弟子当时就下山去训叱了侄媳妇儿一顿,把曾侄孙儿接到我这道观来住了两年,稍稍养好了些。”
“前段时间弟子病了一场,身子越发不好,他们见弟子老迈不堪,直接把曾侄孙儿接走,再也不让他上山来了。”王炳叹气。
“这些时日只有那老仆每个月送些米面油粮上来,只知道他在家仍旧过的不好,弟子如今已大好,想把那孩子再接过来。”
越尘听得心中也是不好受,他上辈子虽然是孤儿,在孤儿院也平安长大了,这辈子爹娘疼爱,虽说家贫却也未吃多少苦,很难想像一个丁点儿大的孩子是如何在亲人的蹉磨下长这么大的。
一旁的越忻忙点点头:“道长,你快快去吧,去晚了他们肯定又要欺负人,如今太霖师父回来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啦!”
太霖道人也颔首道:“不错,你且去吧。”
王炳拱手一揖道:“是,弟子这就去了。”说罢赶紧出得观内去找他那曾侄孙儿去了。
王炳紧赶慢赶,也是迟了一步。王家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如今也称得上是大户人家了。
只见入门便是一面砖石砌成的巨大影壁,上绘灵芝,佛手等代表福?寿喜之物,转过影壁就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此时后院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前,正站着几个仆人,其中一个正脚踩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童骂骂咧咧的道:“该死的小杂种,害得老子挨了一脚,今天看老子打不死你!”说完抬起脚,准备又踩一脚下去。
“哎呦!谁敢打老子!”突然,那恶仆膝盖一弯,扑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王炳一进来就见恶奴欺人,急忙弹指射出一道真气打在恶奴的膝盖上,救下那孩童。
“祖爷爷!呜呜……”这孩童不是别人,正是王炳的曾侄孙儿王铭。
王铭的个子不高,很是瘦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倒,他面色腊黄,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满是泪水,穿着灰扑扑的短衫,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脸面干净,此时跟个小乞儿无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