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好久,实在卷不起来,她只好捏着冼耀文的手指,把他的食指和中指当作夹子操控着夹起牙签,故意晃晃悠悠控制着两颗樱桃从他的嘴唇边溜过来跑过去,玩了好一会,她才把樱桃贴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衔住。
冼耀文照做,轻轻含住樱桃,简的拉丝眼挂住他的眼睛,用手抽掉牙签,嘴贴到他的嘴唇上,轻咬樱桃,掰下一小块,含在嘴里细细咀嚼。
她就这样一小块一小块吃着樱桃,从凸吃成口,她的贪婪依然没有得到满足,舌头往前一探一探,迅疾如破路机,当当当,当当当当,一下又一下,口成了凹。
冼耀文看着挺有意思,也祭出自己的破路机,从另一方向当当当。在贪婪的鞭策下,两人当得相当起劲,没几下的功夫,樱桃被洞穿,凹被踹倒,变成回,两个破碎锤相遇,当当当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啵啵啵回荡。
樱桃很甜,却总有吃完的时候,两人的啵啵并没有一直持续,简来到冼耀文的前面,坐在他的大腿上,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朗姆酒混合果汁的橙红酒液,然后把酒杯贴在冼耀文的嘴唇上。
一杯酒,你一口,我一口,甜到发腻,甜到令人心生厌恶。
有两个一起来的男人,输了五杯2美元的朗姆酒,本想白嫖的他们心情正不爽,见到冼耀文这对狗男女的腻歪劲,更是火上浇油,已经有点迷糊的两人眼神一对视,推开椅子来到冼耀文身前,其中一个倚在吧台上说道:“哥们,妞不错,借我们玩玩。”
简朝着来人睨了一眼,双目露出厌恶又略带害怕的目光,身体下意识往冼耀文的胸膛缩了缩。
冼耀文在她大腿上拍了拍,给了她一个“没事的”安慰眼神,接着,转头看向发声的男人,“先生,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心情不错,想喝什么我请。”
他的潜台词是我不想惹麻烦,请你们喝酒当作台阶,大家相安无事。
男人听懂了潜台词,并且脑补了一些要命的内容,他瞬间勃然大怒,大声嚷道:“请我喝酒?你觉得我喝不起?婊子,把妞留下,放聪明点自己滚蛋。”
闻言,冼耀文蹙着眉在男人的脸上再次扫视,寻思这个哥们大概刚刚因为没钱被人羞辱过,典型的二十穷横、三十悔悟、四十骂儿子,杀人没胆、挥拳勇敢的美国失败者,将来会不会癫狂就看能不能侥幸逃过医院的大账单。
他把简抱起放在地上,自己随后也从高凳上站起,手在裤袋口一抹,扣在袋口的钢笔到了他手里,一边旋开笔帽,一边说道:“1943年产的派克51,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暗尖之王,我这一支是Heirloom款,售价80美元,当年蒙哥马利在柏林就是用它在德国的投降协定上签字,我差一点,只能用来签署一些商业文件。”
刻着帝国大厦图案的14K实金笔帽旋开,套在笔杆上,露出秀气的被笔嘴保护着的笔尖,他握着笔握挥舞着笔尖,做了一个签字的动作。
“每一份文件都关系到不少工作岗位,一些比你热爱生活,也更努力的人圣诞节能不能吃到火鸡,能不能给儿子买个棒球手套当作生日礼物,都由这支笔签的文件好坏而决定。”
说着,他的淡然语气变得略高亢,“先生,趁着还没有彻底喝醉,吸一根香烟,静下心来好好考虑生命无价的说法对不对,顺便再考虑一下你爸爸和你妈妈的生命够你挥拳几次。”
说完,他把愣神的男人拨到一边,径直走向角落的桌子,十来步就站到几个西西里岛男人身前,环视一圈,轻蔑地说道:“我在你们酒吧消费,安全却得不到保障,Well Done。”
“你需要我们保护?先生。”
说话的男人头发稀疏,梳着大背头,右脸颊的皮肤很差,坑坑洼洼,眼睛很小,耳朵很大,笑着说话时看起来有点和善。
冼耀文把目光放在男人身上,“你的酒吧?”
男人挑了挑眉,“可以这么说。”
“怎么称呼?”
“甘比诺,卡罗·甘比诺,你的名字?”
“赫本,亚当·赫本。”
听到熟悉的名字,冼耀文脸上不动声色,做完自我介绍,不等邀请,自顾自坐在甘比诺对面的位子上,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彻底放松。
“甘比诺先生,问题的重点不在于我需不需要,而是在于你这里有没有,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刚才那位先生挥拳打在我脸上,我以后还会不会来你的酒吧消费,如果我受伤很严重,我会不会找你要个说法。”
甘比诺淡笑一声,“赫本先生,你的假设很有意思,庆幸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作为歉意,你今天的消费免单。”
冼耀文颔了颔首,“你的歉意我收下了,顺便问一句,你会不会刷房子?”
闻言,甘比诺的双眼紧紧盯住冼耀文的脸,其他几个西西里岛人也从放松状态进入警惕。
刷房子是流行于美国的西西里岛家族之间的一句黑话,因为在房间里开枪射击,鲜血会溅到墙上,就像是刷墙一样,所以刷房子往往用来代表杀人。
良久,甘比诺紧盯的双眼放松了下来,沉着脸回道:“我会刷房子,还会做木工活。”
“亲自做吗?”
“不,我只做阿兰奇尼(西西里岛外型像是炸丸子的炸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