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涅森林也出现在许多艺术家的著名作品之中,法国印象派画家爱德华·马奈的名画《草地上的午餐》,描绘了19世纪中产阶级在布洛涅森林中游玩的场景。
梵高的油画《布洛涅森林的散步者》,画出了深秋季节森林的摄人魅力。让·雷诺阿在他的《布洛涅森林滑雪图》中,再现了将近两百年前的巴黎市民在布洛涅森林中玩雪的场景。
布洛涅森林是一片古老的天然森林,从公元7世纪就有文字记载,它宽阔而美丽,之前是皇家林苑,国王的狩猎场。1852年,拿破仑三世在这里建起林荫道、人工湖、滑雪场等娱乐设施。
布洛涅森林更是成为许多小说家虚构故事情节的背景场所,小仲马的《茶花女》、司汤达的《红与黑》、左拉的《娜娜》、巴尔扎克的《交际花盛衰记》等多部小说中,男女主人公都曾在布洛涅森林中散步幽会、谈情说爱。
当网络兴起,或许一些写网文的小扑街也会将虚构的故事情节安排在这里,尽管他们可能并没有来过这里。
坐落于富人区,经常出现在小说、诗歌、油画上的布洛涅森林,似乎是巴黎高贵、典雅、清新、纯净的典型,假如仅仅是白天,这么形容也不为过,但夜晚的布洛涅森林不同。
冼耀文来到下湖的一张长木椅旁,抽动鼻子嗅了嗅,随即,蹙着眉尖在椅面铺了一张报纸,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路上买的书籍——约瑟夫·凯塞尔的《Belle de jour》。
他之前没看过这本书,但看过同名电影。
张爱玲曾写过一篇散文《谈女人》,里面有一句:“正经女人虽然痛恨荡妇,其实若有机会扮个妖妇的角色的话,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
《Belle de jour》中的主人公塞芙丽娜是医生的夫人,家境殷实,不用上班就可以过着体面而高雅的生活,然而,她的医生丈夫在某方面不怎么给力,于是,下午的两点至五点,趁着丈夫出诊,她会变成最为卑贱的妓女,以出卖肉体、受人虐待为乐。
优雅与放荡并存,高贵与卑贱同行,既浪漫又荒淫,既纯洁又肮脏,既庄严又下流。
塞芙丽娜如此,世界如此。
任何事物都存在两面性,巴黎是矛盾的,布洛涅森林也是矛盾的。
莫泊桑曾经大概在已属于冼耀文的别墅里写过一篇散文,讲述一位巴黎的孤独老人,有一天晚上独自在布洛涅森林散步,这里的夜晚充满欲望与荷尔蒙,面对风尘女子的勾引,他发现自己既没有金钱,也丧失能力,他老了。
最后,他独自走向森林深处,在一棵见证无数风流韵事的树上吊死,结束自己残老的生命。
每当夜幕降临,沐浴白日阳光的游客会离开,布洛涅森林变成一个规模宏大的露天鸡档,罪恶肆意游荡。
仿佛,白昼与黑夜分割善良与罪恶,但,事实如此吗?
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Belle de jour”在法语里是一种牵牛花的名字,它只在白天绽放,有另外一个相似的词“Belle de nuit”也是花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是夜美人,下午盛开,整晚璀璨。
夜美人这个词很唯美,但它在法国却是妓女的委婉表述方式,循此思路解释“Belle de jour”,大概“白日美人”会非常贴切。
在冼耀文看来,《白日美人》这本书毫无卖点,贵妇当妓女并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但将思维时间线拨到当下,不得不说书中的故事十分前卫,如果拿到版权,将书发行到其他国家,找几个名人写书评吹捧一二,销量不会差。
这是一座小金矿。
理了理自己的日程安排,冼耀文发现自己大概抽不出时间和约瑟夫·凯塞尔会面,便放下书,取出一页信纸垫着笔记本给汉密尔顿写信。
信满半纸,光线出现变化,抬头一看,一个男人刚刚来到他身边,格雷厄姆·马蒂森,他在报纸上见过照片。
“马蒂森律师?”
“我是格雷厄姆·马蒂森,你是赫本先生?”
“是我,请坐。”
冼耀文示意长木椅,随即将未写完的信和笔记本收起,只有钢笔放在长木椅上,就是笔帽都没盖上。
他在动作时,马蒂森将公文包先置于长木椅,然后解开西服的门襟扣,在他三十公分远的椅面坐下,等他收拾好,递上右手,“赫本先生,感谢你对马蒂森律师事务所的信任。”
冼耀文握住马蒂森的右手,淡笑道:“马蒂森律师能给赫顿女士做私人律师,足见能力和操守都值得信任,奥德·黛丽尤的法务还要麻烦你。”
“乐意效劳。”
冼耀文收回右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马蒂森律师,里面是注册公司需要的一些资料,奥德·黛丽尤是香港友谊影业的子公司,同时丹妮尔·黛丽尤女士也会是它的股东,具体的股份数额还未定,我下午打电话告诉你。”
马蒂森点点头,打开文件袋查看一遍文件,随即说道:“文件齐全,赫本先生只需签一份委托书,我马上开始工作。”
“我这次的日程很紧张,很快会离开巴黎,委托书和后续的签字会有专人负责,卡罗琳·邓肯,她正在来的路上,大概明天会到。”
说着,冼耀文从西服内兜掏出支票夹,打开取出一张支票递给马蒂森,“这是定金。”
马蒂森检查过支票,确认过金额,给冼耀文开了张收条。
纽约长岛。
一家叫莱维特父子的建筑公司于1947年,在长岛买了一块7平方英里的农地,在这里建设莱维顿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