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蔡金满上飞机后,冼耀文来到密驼路耀薏投资。
水仙办公室里有几个莺莺燕燕,想必是来谈融资的琵琶仔,他没进去,在天台自行烧水泡茶。
新加坡卖淫合法,合法的生意之下就不会催生过份的不合理,琵琶仔在琵琶馆做到约定的年限即可给自己赎身,对摇钱树的琵琶仔,琵琶馆一般不会耍见不得光的手段逼琵琶仔继续做,而是好商好量,以多给分成的手段诱惑琵琶仔。
说白了,琵琶仔整体上自由度还是挺高的,只要够红,做上三五年就能赚到够自己舒舒服服活到死的钱,不怎么红,那只能多做三五年,精打细算还是能让自己活到死。
由于昭南时期小鬼子发行的香蕉票不被殖民地政权承认,本来按传统46年、47年左右要从良的琵琶仔不得不多做几年,这两年迎来了从良高峰期。
水仙的琵琶融可以说想在了一个好时期,一个多月前刚刚有一个从良的琵琶仔轻生。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琵琶仔李某,26岁那年已是自由身,存了些钱,也觉得自己老了,万一以后像其他老残的阿姑那样不再流行,心里肯定会很难过,于是决定从良,找个好男人嫁了。
当时连嫁妆都是自己准备的,花了两千元在大世界咏春园摆酒,当晚连绵大雨,丈夫还以此为借口,没有出席自己的喜宴。
开局是如此,后面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好,结婚没多久,李某丈夫的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意志消沉,流连赌场,欠下另一屁股赌债。
于是,丈夫让李某拿自己的私房钱还债,李某应了,拿出钱帮丈夫还清了债务,又张罗了一个小买卖,期待丈夫从头开始。
可输过大钱、见过世面的赌鬼哪里会安心做小买卖,俗话说得好,哪里跌倒就回到哪里接着跌,当又欠下一屁股赌债的时候,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债主提议,“你老婆原来是琵琶仔,让她跟我睡几次,我的钱你就不用还了。”
又是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戴绿帽,而且是主动给自己戴绿帽,是个男人都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第一次有挣扎,有一个漫长的心理斗争过程,以及艰难的劝服过程,但结果是肯定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过分要求就会变得更加过分。
琵琶仔虽是烟花女子,但身份犹如古时花魁,客人们在她们面前都会装得很有格调,没用纸钞折出一座浪漫桥之前,就想一亲芳泽是非常没品的事。
李某曾经让富商贵少捧着,现在却成了丈夫的筹码,当服务次数不能折现太多时,时间、地点、人物成了标的物。
“马上、就在这里、在场所有人”这样的条件被押上赌桌,李某不甘受辱,用剪刀扎穿了自己的脖子。
正因为有了李某的不幸,欲或已从良的琵琶仔们发现找个老实人嫁了也不是太靠谱的事,看来看去,还是钱比较可靠,捏紧钱、钱生钱才能保障自己衣食无忧。
老实人还是要嫁的,灯红酒绿中孤独半生,谁不想有个家,但钱一定要捏紧藏好,不让老实人知道。
水仙炫过富,多少琵琶仔的积蓄买不起她身上的那一套首饰;水仙耍过狠,曾经的红蝴蝶就是从烟花女子身上搜刮;水仙共过情,都是打琵琶仔走过来的。
水仙可以说是琵琶仔转型最成功的第一人,琵琶融做起来真不用太费劲。
冼耀文的茶刚喝了一泡,水仙已经送走了客人,笑盈盈地来到他身前坐下,“今天来的几个都是大客户,融了85万。”
冼耀文轻笑一声,“真有钱。”
水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后说道:“姐姐上飞机了?”
“嗯。”
“我下午早点回去做饭。”
“不用麻烦了,晚上要和李月如、佘阿贵坐坐,你也一起。”
水仙嘟嘟嘴,“我还没有和老爷在家里吃过饭。”
冼耀文捏住水仙的柔荑,“我又不是明天一早就走,明天也可以吃,晚上在树林里绑一张吊床,我们睡吊床,第一时间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水仙嬉笑道:“老爷不怕被蚊子抬走?”
冼耀文手一拉,将水仙拉进自己怀里,双手捂着她的小肚子,“蚊子不用怕,罩个蚊帐就好了,就怕太热。”
“晚上有风的。”
“微风徐徐吹不散你身上的热情。”冼耀文抬手捏了捏水仙的脸颊,“我看见你这张脸就讨厌,今晚明晚,要好好收拾你,不让你跪地求饶不算完。”
水仙闻言,嘻嘻一笑,“老爷有什么能耐可以尽管使出来,我何薏心都接着。”
“嚯,口气不小呀。”
“咯咯咯。”水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随即一昂头在冼耀文脸颊上亲了一口,“中午在这里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