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你说对了一半,在华国这当然有效果,可光甲航天的logo在国外就未必好使了,尤其在核弹变轨之后,光甲航天的名声和nazi没两样。
两相抵消之下,我感觉正面影响有限。
要有比较大的正面效果,需要是光甲汽车在100万以上的定价上站稳了脚跟,获得了消费者认可,那么它会带动着奥迪在50万上下的价位站稳脚跟。
想吃到这波红利,本质上还是得看光甲汽车的第一款车到底怎么样。”
光甲航天在国外口碑不好,这是老中们下意识这么认为,看了简中筛选新闻后的观念。
毕竟泰晤士报、路透社、彭博社这些主流媒体隔三差五狂喷,各种污名化光甲航天。
华国媒体再把这些内容嚼吧嚼吧变成中文输入到简中互联网。
然而实际上这种名声的好坏得分两方面来看待。
一方面大家确实对光甲航天的看法是负面的,认为它是军事贩子,和华国暴力机构的关系不清不楚,是欧美的巨大威胁,严重影响了原本的国际秩序。
但另一方面,老外的慕强心理只强不弱,奥迪集团在确定之前在德意志、阿美莉卡、华国等主要地区都做了充分的市场调研,哪怕把华国市场抛开,其他市场里,如果新款奥迪挂光甲航天的标,购买意愿都足足提高了13个百分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商业调查结果,才让他们下定决心要在新款奥迪上和光甲航天联名,宁愿用自己的豪华车品牌给光甲汽车当价格锚定物。
林甲在台上讲的时间很短,也就二十来分钟,主要就讲了三件事,一个是光甲航天和大众合作很好,我们是大众智能化的核心合作伙伴,双方在智能驾驶、驾驶机器人、汽车制造等方面有着广泛合作。
第二个是奥迪搭载光甲航天的标,第三就是Space改名。
三件事讲完就换奥迪总裁上去介绍具体产品了。
要发布的新款奥迪和HBM机器人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等回到座位之后,旁边的文正仁一边鼓掌,一边说:“林总,说的太精彩了。”
文正仁的中文甚至听不出高丽口音,某种意义上已经不亚于华国的东北人了。
“谢谢。”
短暂沉默后,文正仁接着说:“林总,高丽的汽车产业、半导体产业、光伏产业、航天产业这些,是否有机会和光甲系企业进行深入密切广泛的合作?”
文正仁的用词非常精准,光甲系,而不是光甲航天。
这是因为他所说产业中,有不少都不归光甲航天管,而是由前沿科技在负责。
前沿科技是华国方面成立,用来专门管理光甲航天衍生技术落地的直属央企,其董事长的级别是中管副部,从重要程度来说,不亚于两油,从保密程度来说,所有央企无出左右。
因为前沿科技管理的技术里包括了拓扑半金属、常温超导、光刻厂这三块,在被阿美莉卡试图渗透之后,保密程度更是提高了一个等级。
前沿科技每年招员工几乎只校招或者体系内内部调动。
每年校招不打公司牌子,只说我们是央企,不说待遇,只说待遇肯定差不了,事先打预防针,说去了至少五年起,可以离职,但离职起码一年的脱敏期。
最开始校招的时候,老中学生们搞不清楚状况招到了一些好苗子,后面就不好招人了,虽说前沿科技做的东西很有前景,听上去很诱人,但这不透明程度太高。
但凡清北华五的硕博,都不太愿意去开这个盲盒,去大厂不香吗?
面对如此困境,前沿科技在央企体系内备受诟病,意思是前沿科技应该降低保密程度。
这就是这类企业困境所在,你要追求保密程度,市场化水平和竞争能力就无法保证。
不过好在前沿科技干的活本来就是垄断性质,暂时还不需要市场化竞争。
也正是因为保密等级如此之高,所以外界一般不会把前沿科技算作光甲系企业,尽管光甲航天在前沿科技的持股占比49%。
但有心人很清楚这之间的弯弯绕绕,文正仁正是这样的有心人。
霓虹可以和华国合作,吃到半导体技术路线转型的红利,高丽凭什么不行?
过去霓虹有优势,可现在高丽也具备霓虹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高丽和华国之间的关系,可要比霓虹近得多。
华国能在首尔有基地,在首尔有人手,在东京有吗?
既然如此,高丽方面自然想把原本给了霓虹的蛋糕抢过来。
“我想我们具备充分的合作基础,光甲系企业也乐于和高丽合作,在我看来我们完全可以谈。”林甲说。
本身这也在她来之前的预料之中。
高丽和华国,面临过同样的局面,那就是光刻胶材料的停止供应。
前面有说过,过去陶氏化学和住友化学是唯二两家能提供拓扑半金属所用光刻胶的厂商,一度停止过对华光刻胶的供应。
高丽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在2019年的时候霓虹停止了对高丽供应光刻胶、氟化聚酰亚胺和氟化氢这三种关键的材料,导致高丽的半导体产业在那段时间里日均亏损5万亿韩元。
住友化学和陶氏化学停止供应之后,林甲在开会的时候了解过,他们的备选项里就有高丽企业-东进半导体,联合东进半导体一起研发新型光刻胶的方案。
这则方案最后没有采纳,华国方面选择了华国公司作为合作对象,但东进半导体给林甲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为霓虹2019年停止供应,东进半导体在2021年就搞出来了最先进的EUV光刻胶,并且在2022年成功应用在了三星的生产线上。
光有新闻还不够,从数据上来看,东进半导体的营收从2019年的10万亿韩元飙升到2023年的1.3万亿韩元,其中三千亿韩元,折合美元2亿,应该就是来自光刻胶的技术突破。
因为霓虹厂商的传统光刻胶年营收也就20亿的规模,东进半导体一口气就吞掉了10%的市场份额。
让林甲印象深刻是因为,同样是从零开始实现光刻胶技术突破,南大光电从承接ArF光刻胶任务到结项进入生产线用了五年多,而技术含量更高的EUV光刻胶,东进半导体只花了两年多时间。
多说两句,EUV光刻胶的技术难度要显著高于ArF光刻胶,因为EUV光刻胶采用的是波长为13.5nm的极紫外光作为曝光光源。这个波长的光源处于电离辐射范畴。
在这种极短波长的光照射下,光刻胶内会产生一系列复杂效应,包括了随机效应与散粒噪声、主体树脂的电离、二次电子的产生与扩散等,这要求你要么得研发出更为复杂的树脂与光产酸剂共同调控机制,要么得开发出基于非化学放大原理甚至非有机类分子的新型材料体系。
而ArF光刻胶使用的是193nm的准分子激光作为曝光光源,光刻原理仍然是基于传统的化学放大机制,通过光产酸剂在光照下产生酸,引发树脂的化学反应来实现图形转移,调控机制要简单得多。
在原理上更困难,在具体光刻胶的材料配方上也要更困难。
正是因为东进半导体证明过自己的技术实力,所以当时内部讨论的时候,即便这家企业是高丽企业,华国这边某些人还是想让东进半导体参与进来,让他们来帮忙解决新型光刻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