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大藏长安笑道。
“君上的智慧,臣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北陆道商路连通近幾关东,由斯波忠基金从中谋利,分润给三地斯波领,以加强三地的联系。
各地斯波家臣团从此必然同心同德,紧密团结在君上身边,为斯波家奋战到底。
斯波忠基金事关斯波家核心利益,自然需要由君上身边的同心秘书处监督管理,以免善政变恶政。
同理,关东侍所是君上影响关东的上佳工具,奉行所把持的直江津关所,水利工程款项,慈善公益资金,都干系关东侍所核心利益。
之前关东侍所的重要性没那么大,奉行所维持现状倒也没什么。
可如今,奉行所的权利跟着关东侍所日益膨胀,一旦有人搞出类似斯波忠基金的贪墨大案,将您的善政变成恶政,那可是不得了。
原本的主官副官制,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奉行所。
臣下僭越一言,请君上斟酌。您不能把如此重要的奉行所,寄托于一两人的清廉自矜之上。
恳请君上慎重,将奉行所的监督职权收回同心秘书处,比照斯波忠基金的管理制度,予以定期的监察审计,方为长治久安之计。”
义银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大藏长安好狠啊。
大熊朝秀给她找了一个名为统战众的爹,她就给大熊朝秀找了个名为同心秘书处的妈,反正谁都别想好过。
可事实上,同心秘书处是义银直接管理政务的直属机构,权利地位远高于统战众所在的武协,不可同日而语。
大藏长安被武协那些人拿捏骚扰,已经是不胜其烦。奉行所如果被同心秘书处直接监督,大熊朝秀不得直接晕过去呀?
义银敢肯定,大熊朝秀也许还有谨慎之心,但她下面那些奉行一定没少在内部伸手,一个个中饱私囊,盆满钵满是肯定的。
大熊朝秀为首的本地奉行众,原本是旧越后守护的臣子,是被府中长尾家镇压的异己。
当年她们因为上杉辉虎偏心自己人,被逼得起来造反,是义银给她们找了条活路。
说感恩,她们肯定是感恩的。
大熊朝秀这些人本来就是旧守护麾下的奉行众,奉行所的工作对口,安全和地位也有保证,忠君奉公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但这不代表她们不会贪污啊!
武家又没有贪污可耻的廉政观念,给君上办事,给自家捞钱,从来是两个都不耽误,哪家的奉行众没这样干过?
当年上杉奉行众连义银定下的二公返税仁政都敢伸手,被大熊朝秀捅出来,吓得直江景纲自己动手清理门户,免得义银发飙闹大。
大熊朝秀这几年的确是劳苦功高,奉行所从无到有,做到现在这么大是不容易,但她麾下那些奉行众肯定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藏长安主动卸任监督职权,然后就恳请义银派同心秘书处入主奉行所,把持监督管理职权,大熊朝秀还能有活路吗?
同心秘书处负责监督事务的是井伊直政,那个愣头青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当年她监督同心众的福利发放,就把大熊朝秀闹得灰头土脸,几次吵到义银座前,大熊朝秀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这会儿,同心秘书处已经有了成熟的监督制度,管理团队,还有收拾斯波忠基金的丰富经验。
这要是把井伊直政放去奉行所一展所长,摩拳擦掌监察审计一番,大熊朝秀能头疼死。
义银无语得看着大藏长安,这家伙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挖了一个巨坑,是想要大熊朝秀的命啊!
他无奈叹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藏长安面上一僵,她也是有文化的,这句天朝名言自然听过。但她此时只是装作听不懂,恭谨低着头,恳请君上圣裁。
义银见她装死,心中不悦。
大藏长安虽然心思是报私仇,但说话做事有理有据,而且是那种大公无私的公事公办,为君分忧的做派,让义银一点错漏都找不到。
她先是以时机成熟为由,请求成立常务理事会,总理关东侍所事务。
再用自身无暇顾及为由,卸任奉行所的监督管理职权。
最后用斯波忠基金对比,要求同心秘书处入驻监督同等重要的奉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