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她们忠我,她们爱我,她们仰慕我,她们追随我。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呢?氏乡你告诉我,除了这身皮肉,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蒲生氏乡低着头,看到眼前的榻榻米上落下一滴眼泪,她愕然抬头,发现义银已是流泪满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义银抽泣的鼻息,打在蒲生氏乡的脸上。他的眼泪,让蒲生氏乡手足无措。
义银叹道。
“金钱,土地,权力,地位,真诚,我还有什么没给她们,可她们又是怎么回报我的?
人人都说我位高权重,誉满天下,但我却没有一丝一毫安全感。
我真正可以相信的只有这副漂亮的皮肉,因为我知道,她们想要得到我的这身皮肉。唯有付出这身皮肉,才能让我得到些许安全感。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
我却必须要笑脸相迎,用我这身已经脏得连自己都感觉恶心的皮肉,去拉拢她们,安抚她们。
氏乡,我是不是很脏?”
义银轻声说着话,蒲生氏乡一直在摇头,不停得摇头。
她的情感被堵在了嗓子眼,她想要说出自己对义银的仰慕与爱恋,但此时此刻,她却说不出口。
仿佛这话一出口,她就变成了那些觊觎君上肉体的无耻之徒,她对他的爱就会被世间丑类所玷污。
义银抹去泪痕,对蒲生氏乡凄然一笑。
“我知道,这两天的事你都看在眼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蒲生氏乡刚要开口,却被义银用手指堵住了她的樱唇,义银淡淡说道。
“不要解释,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情绪,但请你相信我,就像你曾经对我发誓时,所说的那样。
永远相信我,永远站在我这边,不论什么事发生在你的眼前,你都会无条件的跟随我。
氏乡,不要让我失去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答应我,好吗?”
蒲生氏乡的眼泪渗出眼眶,她拼命的点头,双目憧憬得望着眼前这个历经千辛却始终不忘初心,为复兴斯波家付出所有的可怜男人。
义银微微一笑,放开手指凑上前,他的唇在蒲生氏乡的嘴角亲了亲,像是接吻,又像是亲脸。
然后他搂住蒲生氏乡,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谢谢你,氏乡,谢谢你相信我,我好高兴。”
蒲生氏乡的双手无处安放,想要抱住义银的背,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只能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正在拥抱自己的心上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义银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搞定了,比起上杉谦信那种死脑筋,蒲生氏乡真是容易忽悠的好孩子。
下一刻,他的笑意凝结在嘴角,蒲生氏乡轻声说道。
“君上,细川藤孝大人来了。”
义银松开手,坐直了看向蒲生氏乡,问道。
“她什么时候来的?”
蒲生氏乡回答。
“有一会儿了,因为那两个南蛮人还在与您密谈,所以我请他在偏室稍候。”
义银的腰一僵,肾一抽,看向蒲生氏乡颇为不自然的表情,心里苦笑不已。
细川藤孝和自己那啥的时候,明智光秀与蒲生氏乡就在隔壁听墙脚。这位和泉细川继承人与自家君上的关系,蒲生氏乡是清清楚楚。
义银看了眼蒲生氏乡,柔声说道。
“把她叫进来吧,我们一起见见她。”
蒲生氏乡意外看了眼义银。
“君上?我也能在场吗?”
义银温柔得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嗯,一起。”
蒲生氏乡心中大喜,她在场,细川藤孝自然不可能再与君上做那种事,君上这是在意我的感受,刻意如此安排,君上他心里有我。
刮鼻子的举动,是当年蒲生氏乡还是小姓的时候,义银常常对她所做的亲昵举动。
此刻,这一举动又有了些暧昧味道,让蒲生氏乡内心躁动不安。
她羞涩道。
“君上不要刮我的鼻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义银笑道。
“知道了,我的氏乡已经长大了。去吧,喊细川藤孝过来。”
蒲生氏乡乖乖点头,开心得出去喊人。义银看着她离开,左手下意识扶住自己的老腰。
拥有永远的十六岁特效光环,也经不起这番折腾,从高田姐妹花,立华奏,到南蛮两女,义银就算是铁打的腰也扛不住这么造呀。
细川藤孝的到访,必然存了某些小心思,义银现在想满足她,也没这么能力。
心有余而力不足,老耕牛也有不想下田的时候。
既然如此,干脆让蒲生氏乡在场,使得细川藤孝有心无胆,也能安抚一下蒲生氏乡受伤的小心灵。
义银不禁得意,一举两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