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什么穿越后,一两天就性情大变,身边的人还不起疑心的那种事情,看看也就罢了,真要把身边这些真实的人,当傻子那样糊弄,那自己就是真傻子,下场绝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知皇从这身体里醒来,一点原身的记忆都没有,原身父母也是在这两个月,才真正和原身见面相处,皆不熟悉原身。没有熟悉原身性格的人在身边,这委实太妙了,因为这样,才没有人会发现她的不妥之处。
她如今初来乍到,就算有何不合理之处,周围的人见了,也都会自行脑补,逻辑自洽,一定是那远在盛京的继祖母使坏,没有教养好她,才导致她如此行为的。
林知皇一边庆幸的想着,一边转头看看身边这坐了一桌子的小萝卜头们,是真的坐了好大一桌。
数一数,不算她自己,桌子周边,男孩有八个,女孩有六个,一溜烟的排开,看着都不大,想来都是她这个身体的弟弟妹妹们了,原身是这家里最大的孩子。
据说裴氏除了她,就还生了个小她一岁多点的嫡子。
如今侍立在裴氏和林者云身后,正伺候着布菜的这些打扮妖娆的女人们,看来就是贡献这些弟弟妹妹们的生产主力军了。
林知皇对此,很是无语。
看来林家虽然不重视林者云这嫡长子,但在吃穿用度,还有钱财方面,倒是没有委屈他,不然光靠他做县令的这点俸禄,可养不起这一大家子。
林者云这个爹虽然不怎么上进,但在为林家开枝散叶这一块,说来还是很对得起家族的........
裴氏见林知皇不说话,以为她还郁结于心,叹了口气,也没再强求她回应。
到底是自己这个做娘的亏欠了女儿。女儿一出生,她就碍于公爹之命,将女儿早早送回了盛京本家,让女儿独自一人,在那个面甜心苦的毒妇手中长大,也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有护好女儿。
裴氏想到此,收敛了心神,遂岔开话题道:“今早城中粮价,
听说又上涨了,夫君,我们府里,是否也要再多备一些粮食?”
林者云闻言,当即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愚妇,如今城中粮食正是紧缺,你作为县令夫人,竟也率先跟风屯粮,若城中大户人家的女眷,与你有样学样,皆去屯粮,这更是会大力助长城中粮价上涨。为夫最近在外调控粮价,已是焦头烂额,你给我少添一点乱!”
裴氏被夫君训斥,即刻用帕子掩了嘴,不再多言其它:“是妾身考虑不周,此事不做便是,夫君切莫动怒,以免伤了身体。”
正在布菜伺候的小妾们,见主母被家主训斥,皆面露暗喜之色。
林知皇见裴氏被训,正在进食的动作微顿,暗想自己既然拿了宅斗剧本,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帮原身的娘说话两句,才是正常?
林知皇还在考量,没成想原身的嫡亲弟弟,却不是个好脾气的。
“怎么?看我娘被爹训斥,你们个个都很心喜?不知规矩。都滚出去!”坐在林知皇左侧的林知晖直接摔了食箸,冷脸斥道。
林知晖生得很是魁梧健硕,腰窄腿长,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但对比同龄人的身量,高上一尺有余,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肤色却白皙,英朗非常,看着仿佛已经是十七八的模样。
刚才林知晖一直进食不说话,林知皇还以为他是闷性子,却不想此时发起怒来,虎目一瞪,看着倒很是有些唬人。
“晖儿,她们都是你爹的姬妾,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训斥,还不住嘴!”裴氏见状连忙呵斥林知晖。
“不过就是一些玩意儿,晖儿如何说不得!”林者云皱眉,比刚才还严厉的呵斥妻子裴氏。
姬妾们见状,立即收回可怜兮兮望向家主的眼神,小心思不敢再有。主院膳厅内,一时噤若寒蝉。
林者云很是看重自己的嫡长子,在这家里,除了自己,不容别人说林知晖半句不是,就算是妻子裴氏,亦是如此。
林知皇见没她什么事,心理素质绝佳的,又舀了一勺鲍鱼羹放进嘴里,默默观察众人的脾性。
因无原身记忆在身,林知皇遂决定不参合此场合,准备老实地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林者云呵斥完裴氏,堂内众人,再不敢触家主的霉头,又都静默的用餐起来,再不轻易言语。
林者云饭毕,又和颜悦色地关心起嫡子的武学来:“晖儿,最近与忽叟练武如何?可有精进?”
林知晖闻言放下手中食箸,傲然昂首回道:“近来儿子跟着忽叟新学了一套枪法,如今七八个壮年好手,轻易也近不得孩儿的身了。”
林者云听了不住点头,喜笑颜开道:“不错,不错!继续保持,武学一道,要勤加苦练才是。”
如今外面的世道正乱着,腹有诗书,不如有武在身。晖儿于武学一道,天资不凡,有将才之姿,若是长在皇城盛京,不知该多受瞩目,可惜,受了他这个做爹的连累,只能长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县。想到此,林者云越发怨怪自己远在盛京的爹。
“孩儿晓得。”林知晖高声应是。
林者云被林知晖朝气的应诺声打断了思绪,回过神后,满意地抚掌点头,夸赞道:“忽叟教习你武艺,很是用心,不错,得赏。”
“萃春,从今日起,你就去忽叟的院子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