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约上还在苦苦挣扎且刚下课的老何,原姐,春江兄和侯哥,一起去逛超市,祁麟也没什么要买的,主要是想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道个别。
老何骑着他80欧收的二手女士自行车,整个人像蚂蚱一样蜷缩在座位,长手长脚的他一路上吐槽着今天的破防:“学学学,我p都学不懂啊呜呜呜呜,不信你问侯哥,中午原姐我们仨一道题都做不出来,电路画得跟鬼画符干一样,要是能解出来我直接上山当道士。”
“我觉得还好,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我是真羡慕春江他们专业,化学一开始只需要记记背背,学的微积分也是第三档,我们不光要学电路分析这种抽象的东西还要直接上手写代码,我自己写的一坨我自己都不想看,还得匀时间学一档的微积分,真的绷不住了家人们。”侯哥在旁边二八大杠上面边说边挠他的寸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姐这时也开口:“唉,昏厥,每天都搞得我要昏过去,中午还吃了6欧的纸杯拉面,真的难吃,谁家好人生萝卜丝生甘蓝生西葫芦泡在酱油乌冬面里啊,好怪。”
春江适时补刀:“还卖国内三碗牛肉拉面的价格,分量就那么一碗底。”
看着疲惫不堪满腹牢骚但依然坚强的朋友们,祁麟只觉得他们很努力,真的希望他们能够熬出来,有个不错的未来,也很欣赏他们一直乐观的心性。
他自己没注意到的是,自己在听他们的牢骚之时,已经没了从前那种窒息的焦虑感,反倒多了一些乐观,认为这情况并没有太过糟糕,他同样没有注意到的是,几个伙伴在前面偶尔的眼神交流,他们的言语有很大的夸张成分,其实他们自己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坚持,学习嘛,哪有不辛苦的,只不过知道老祁同学已经退学,而且是因为心理疾病,他们要把自己的生活描述的惨一些,这样老祁不会后悔来去,让他能够早点释然,这也是他们几个在祁麟退学的第一天便商量好的结果。
购物之后几人坐在附近一家土耳其烤肉店,这里几乎天天都要排队,今天算是运气好,不光没排多久队,还有个五人圆桌在室外空着。
祁麟短暂跟朋友们说了自己的决定,延期一年,明年可能转学也可能转专业,又或者继续学电气也不一定,这一年想去西班牙逛逛,有居留卡和学生证,可以在那边短暂打打工,虽然有时间限制但是聊胜于无,同时在欧洲旅旅游,希望能在以后等朋友们放假时一起旅游。
大家对祁麟的决定不置可否,纷纷说着还年轻,不着急,慢慢来这样的话。
祁麟也知道,任何人之间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共情,朋友们这样的安慰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奢求同龄人给自己指点未来的迷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