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斋戒沐浴,换上命妇的冠服。
一品命妇冠花钗九树,两博鬓,九钿。
穿九鸟翟衣,黼纹领素纱中单,朱色的縠镶袖口和衣襟边,蔽膝绣翟鸟两对。
腰束玉带,佩绶,青色袜鞋。
盛装的王氏颇显威仪,令一众丫环仆妇不敢直视。
王氏心里也颇为受用,带上嘉柔县主乘车入宫,还精心准备了一领极品墨狐大氅,作为孝敬太后的礼物。
她想让小女儿在太后面前露露脸,说不定太后一喜欢,赐下一桩姻缘,小女儿这辈子可就有靠了。
哪知到了宫里,在太后寝宫外侯了足有半个时辰,也未蒙传昭。
王氏被头上沉甸甸的珠翠压得脖颈酸痛难忍,两条腿更是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纪瑜更是等着不耐烦,双脚发软,只想坐下来休息。
若不是在宫里,害怕失仪,她早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了。
好一会儿,才有宫女来唤他们进去。
王氏整了整冠服,又替女儿整理了一番,才敢进去。
进去之后,却没看见太后,只有太后身边的徐嬷嬷立在厅内。
徐嬷嬷招呼她坐下,这才道:“太后常年理佛,这个时辰正在佛堂诵经,不好打扰。老奴怕夫人等得久了,刚才就自作主张去跟太后说了。太后说,夫人的心意到了就行了,至于礼物,还是拿回去吧!”
徐嬷嬷脸色有些难看,瞟了一眼案上的东西。
王氏吓得张口结舌,她一兴奋,竟然一不小心犯了忌讳。太后敬佛,自然最忌讳杀生,她献墨狐大氅,无疑是拍马屁拍到了马嘴上。
她懊悔不迭,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顿时就有些如坐针毡。
好在太后并没有怪罪,否则,她如何承受得起。
接下来徐嬷嬷说了什么,她竟一句话也没听到心里去。
徐嬷嬷见她心不在焉,客套了几句,就有了送客的打算。
王氏连忙起身告辞,带着小女儿,灰溜溜地出宫去了。
“简直不知所谓,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一品诰命的身份?”徐嬷嬷瞧着王氏略显狼狈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身后帘幕轻动,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皇帝也有难处,只要皇家需要,就算要给猴子封爵,也不是不可。”
“太后说的是,是老奴多嘴了。”
“去哀家库房里,随便找件东西,赏给那小女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