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庄,一起吧。”

闻言,曲河微微一顿,并未拒绝。

曲府人都清楚,曲恒固执正直,曲钰儒雅文秀,而三房曲璟才是下一辈里的佼佼者,也是曲度选定的继承人。瞧着顽劣,但天资聪颖,处理事情颇有手段。

而且,他知道曲钰情况。

别庄,沈裕心情明媚。周围监视的人不少,但不怎么露面,平时他摘摘瓜,采一下果,倒像提前过上退休生涯。

今天,正好田里一片瓜又熟。

“郎君,那个。”

“好。”

沈裕应着,剪刀正要咔嚓,耳畔听到喧哗声,视平线尽头,渐渐出现一行人。

“来了。”

小年轻,好奇心就是重。

曲璟骑马,刚到别庄就看见曲钰蹲在地上,拿剪刀采摘瓜果,阳光描摹着眉眼轮廓,镀上一层金辉,温柔可亲。

他臂弯挂着一藤蓝,里面装着几颗微黄的白瓜。

端砚瞅他们一眼,小声提醒。

“郎君。”

下一刻,青年回头浅笑:“堂弟来了,正好尝尝我摘的瓜,可甜。”

回别庄,端砚适时离开,留下两位郎君谈话。桌面摆着一盘洗净,切成花瓣状的甜瓜,旁边沏着一壶热茶。

茶香,瓜甜,别有意趣。

曲璟单手拿瓜,随便啃一口,寒暄两句忽然问:“堂兄,前段时间你提到香囊遗失。不知那香囊什么样子,我再挑一枚相像的送来。”

沈裕倒茶。

茶汤清澈,白瓷底映着橙黄,里面一片小茶叶舒展,煞是好看。

推一杯到曲璟面前,他端着茶盏轻轻吹一口,不紧不慢道:“香囊?堂弟糊涂,你赠的分明是一本《游溪记》,前朝大家冯悦作的。”

“……”

时间凝滞片刻,落针可闻。

曲璟认真端量着面前人,忽然“噗嗤”一笑,少时面孔逐渐模糊,面前人格外清晰:“常言生死关头走一趟,总能有所顿悟,我原以为骗人,不料竟是真的。”

“堂兄,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沈裕呷一口茶,放下茶盏,从容道:“前段时间我看到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不知堂弟有没有听过。”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